二人对视,常薜荔慌忙去拭眼泪,祝子梧则呆住了,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薜荔,你怎么了?”
常薜荔笑着道:“没事,我就是,太为您高兴了。”说着,又抬起手去抹不断滚落的泪珠。
祝子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恼道:“你到底怎么了啊?”
登时,常薜荔的眼中涌出更多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她慌忙挣脱开祝子梧的制锢,以手掩面,蹲下了身。
参差啧啧道:“吵架了,小情人儿吵架了。”
容与本就与他相隔甚远,闻言,又嫌弃地远离了他几步。
祝子梧的表情有片刻的空白,他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儿,见常薜荔哭得实在伤心,便弯下腰,缓和了语气,道:“我不会有事的,等到时候,得了空回宫,我再来看你啊,你……你不要伤心了。”
眼泪从常薜荔的指缝间渗出,洇在她的粉红宫裙上,水渍晕开,如同一颗颗滋味酸涩的杨梅。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眼圈还是红的,笑容也很哀伤,她道:“你不懂的。”
祝子梧愕然,下意识握住了她的手。常薜荔凝视着他懵懂的神情,缓缓摇了摇头。
参差叹道:“女孩儿的心思你别猜,猜了你也猜不来。”
容与又万分嫌弃地挪远了些。
祝槿正琢磨着“你不懂”的言下之意,握着少女手的祝子梧便渐渐淡去。常薜荔蹲身的姿势变成了跪缚。
两名侍卫正牢牢按着她的肩膀,另有个侍卫手持细针站在她身前。这侍卫身后,立着两个著华丽宫服的女子,正冷冷打量着常薜荔。
其中一个矜持地扬起下巴,下令:“抬起她的脸。”按着常薜荔左肩的侍卫得令,粗鲁地扬起她的下颌。常薜荔被迫仰头,细瘦的脊背惊战不已。
另个女子恨恨道:“按住她,行刑。”
一声令下,那两个按住常薜荔的侍卫立即前后施手,反剪其手、制锢其首,那拿着细针的侍卫则走近,对着她的左颊,毫不犹豫地刺了进去——
祝槿惊道:“黥面?”
参差恍然道:“怪不得,那血凤原是为了掩盖黥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