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薜荔惊疑,下意识抬眼,看向跪坐在床的少女。
对方身着一件素白内衫,四肢裸露之处,肌肤如玉雪,可那张溃烂得不成样子的脸上,鳞片已爬满她的腮与颊,而闪烁的鳞片之上,一双隐隐透着幽红的眼正冷淡地审视着常薜荔。
常薜荔蓦地垂下视线,狠狠打了个寒战。
屋外,北风凄咽,飞雪萧疏。
常薜荔推门而入的瞬间,一大股冷风灌入,吹起静坐在妆台前的少女垂曳的长发。
常薛荔阖紧门扇,随即解下披风,放到一旁的软塌上。
她边躬身烤着炭火取暖,边朝望着妆镜的少女笑道:“少祭司,奴婢这回取的新药中又添了几味珍品,想必要比上盒好用。”
若华并不答她,仍望着镜中戴金面具的自己出神。
常薜荔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轮换着手心手背烤火,炭火的光映在她姣好的面上,使她左颊的疤痕愈发刺眼。
估摸着身上的寒气散得差不多了,常薜荔这才朝若华走去。她从怀里取出一盒药罐,轻轻拧开盖子,推到若华面前。
若华终于有了反应,却只瞥了一眼,道:“你真觉得会有疗效吗?”
常薜荔合上盖子,柔声道:“就算是金丹妙药,也要慢慢见效,再说,婢子觉得,现在比起最初,伤口已愈合了许多。”
若华笑了声,未置可否。
常薜荔拿起妆台上的木梳,为若华梳理长发。若华凝视着镜中的常薜荔,忽道:“今日,边关传来了消息。”
常薜荔为她绾发的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沉默了会儿,若华继续道:“是捷报,我军与淳化交兵于榣山之南,大胜,而且,”她扭头,笑睇了常薛荔一眼,起身道:“祝子梧在此战中立下大功,王听后大悦,称等他凯旋归来之时,要给他封侯加爵、论功行赏,还说,要将禁军交给他来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