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天君大劫将至,意欲重启七星罡斗阵,我奉命下界,却意外地发现,魁城地下的怨灵阵仿佛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
“而当我摇起铎铃、召唤怨灵时,一只金翅鸟的灵识忽地振翅,怒飞腾空——正是东君的神识金乌!金鸟的灵翼有若垂天之云,牢牢蔽住了魁城,竟连君上都无法撼动。君上这才会委任殿下您前来下界,终结魁城的气运,自内向外冲破金乌的压制。”
“至于东君殿下可能并未魂殒之事,”凌霄苦涩道:“我隐而未报,有负君上深恩,但凭殿下责罚。”
常恒道:“我不会向天君揭发此事,但你,也莫要再插手我行事。”说罢,再不停留,扬鞭而去。
凌霄的声音被淹没在马后的飞尘中,他急急叫喊道:“殿下,二年之后,天君即要渡劫,此劫凶险,再不容您耽搁了……”
常恒一路打马东行,直至月上中天,才停在一处孤山野祠前。
这座祠背靠一座低矮土丘而建,冷清灰败,自当荒废已久。而门前一弯浅浅流水徜徉淌过,澈净无泥。
常恒将扶桑搀抱下马,打了些水喂他。
北风苦寒。一路奔驰,扶桑仿佛烧得更热了些,不断喃喃呓语着冷。
常恒将他抱进祠中,靠柱安置,又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罩紧对方。
此处距慧州应还有半日脚程,夜风犹烈,霜寒露重,以扶桑的情状,倒不如在此安歇上一夜,待黎明时分,再度启程。
常恒拣了些枯树败叶,烧起团火来。昏睡着的扶桑下意识地向火源凑,身子一歪,就要滚倒在地。常恒握住他的肩膀,索性在他边上坐了,再一松手,扶桑便靠在了他肩头。
常恒侧头打量扶桑酌红的面颊,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随手捡起些枝叶掷向火堆。枝叶噼叭灼烧,火苗蹿得高了些。
他轻轻开口道:“我今天,其实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