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差又回到苍狗洞,力行他“比郎夋活得久”大计。
可惜,“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好像是专为郎夋定制的一样,他那两个“失败的试验品”儿子都死光了,郎夋依旧还在活蹦乱跳。
当得知云中君折在魁城天鬼之战中、而他那老子毫发未损时,参差捶胸顿足、悲从中来、哀莫大于心死,足有三天滴水未进、粒米不沾。
好在第四日时,参差又恢复了信心,大吃大喝,誓要等到他大计达成的一刻。
白云洞窟门前的雪化了又落,苍狗洞里的人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在等待的是什么。
故而当旨酒宴的消息传来时,参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死皮赖脸地求容与带他同往,容与却不答应,道:“很危险,你不是惜命吗?”
参差恨铁不成钢:“跟亲眼见证郎夋倒霉相比,命算什么!”
容与依旧不肯松口,参差更从他的态度中觉出蹊跷,一路死缠烂打了去。
当仇恨成为生命的意义、而实现意义的方式只剩下等待的时候,活着就仅止于苦熬。是以在魂飞魄散的一刻,参差甚至感到了解脱——他十几岁时家破人亡,之后的二百多年里,一直在被无处安放的仇恨所折磨。
可他没有死,他正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
参差怔怔注视着剑柄之上,那只有半边身体的郎夋,喃喃道:“——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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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大地上的异乡者”
本文世界观下,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一种生命形式的转换。
愿每个经历苦难的灵魂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四卷 :碧落
第60章 蜉蝣遇
殷怀坐在崖上,举目朝天上看去——圆月的淡影隐现于翻滚的云海之间,满盈、透亮,像是一只清泠泠的白玉珰。
连崖之下,一水横陈。一簇簇跳跃的火苗绵延成摇摆的赤练,盘亘在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