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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戈 放乎中流 1022 字 8个月前

    殷怀轻轻捋弄着马鬃,柔声鼓励道:“来试试。”

    沈碧应了声,试探着靠近,模仿着殷怀的动作,在马鬃上轻轻蹭了蹭。

    见那马似乎不以为意,无视了自己的动作,沈碧才将整个手掌贴上了马头。

    肌肤相抵,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掌下的温度和起伏,不禁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他失神的刹那,天马眸子蓦然一动,马头一歪,马舌舔舐上沈碧的手背。

    沈碧回过神来,慌忙缩手,羞赧道:“干嘛舔我。”

    殷怀见状,轻拍马首,叱道:“别闹。”

    又对沈碧道:“不用怕,它是想同你亲近。”

    沈碧怯怯点头。

    殷怀又拍了拍马背,那六匹天马立刻乖顺地低俯下身。

    殷怀踏上光车,又回身拽起沈碧,待对方坐稳,才一催车辔,驾天马高飞。

    日驾转瞬便驱至三界之交——

    幽冥暗涌的下泉与九天坠落的银河俯仰相入、暗明各别,交汇在一线浪间。

    天马踏蹄振翅,仰冲进那线白浪中。

    沈碧只觉全身一湿,紧接着,马车便已跨过交界,重返人间。

    月之精生水,月盛而潮大。

    十七的月亮尚还圆融,挂在寂寂天际,俯瞰着东海跌宕的海潮。

    漱漱的海浪声里,殷怀回忆着这些天来的遭遇,不觉放慢了速度。海风扬起他的发丝和衣带,长短交错,一如他此刻的无绪。

    等他终于回过神,想要催马离去时,耳畔忽传来声嘤咛。

    殷怀侧目,只见沈碧两颊酡红,歪倒座上。

    殷怀愣了愣,才难以置信地摸向他的脸,触手一刻,不由脱口:“怎么会……这么娇弱啊?”

    夜半叩响人家柴扉,总是失礼的。

    从门缝间外觑的男主人家唬着脸,语气不善道:“做啥的?”

    殷怀客气道:“大哥,我们是过路的旅人。同行小童今日落了水,又吹着风,半夜高热不褪,我没办法,只能就近借宿到村里来。”

    男人仔细打量他半晌,又瞅了瞅他怀里昏迷的沈碧,终于缓下脸色,张开大门,只是嘴里却还含糊埋怨着:“这大半夜的……”

    殷怀歉然道:“实在叨扰。”又朝从里屋探头出来的妇人道:“大姐,家中可有治风寒的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