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的肌肤温度烫人,殷怀不确定,如果他们再不离开这里,他会不会因此死去。
日落的时候,阿恒睁开眼缝,觑视殷怀。
殷怀正对着那堆果子发呆。
见对方没有留意自己,阿恒默默将身子朝远离他的方向挪动。
夜色渐起,朗月初升。
暮霭蔓延至穴洞,即将蒙上洞中人的眼睛。
殷怀突然开口道:“阿恒。”
阿恒挪动的动作停滞,耳朵颤了颤,像在犹豫是否要给出回应。
殷怀没等到他的回答,便自顾自道:“你伤还很重,不要乱动,也不要……”
殷怀抬头,努力在黑暗里寻找对方的身影:“……再跑进跑出了。”
阿恒霍地起身,直视着殷怀,殷怀这才发觉,他的瞳色更近于暗碧,像幽深的黑森林。
阿恒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沉声道:“你……”
殷怀道:“我昨夜刺向你前,就嗅到了你身上的血腥味,还有果子,”他垂眸,苦涩笑道:“我昨天和你说,这种果子好吃,你便摘了来给我。”
阿恒脸色蓦地变沉,他两手着地,瞬间化回虎形,踱向殷怀,冷冷道:“我们这样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殷怀淡淡道:“不好,再这样耗下去,我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这很不好。”
闻言,阿恒野兽的眼眸里渗出泪水,他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
他在发着高烧,那种来自身体最深处的灼热使他饥渴、癫狂,他感到眩晕和恶心,但同时又狂热而兴奋。
动物的欲望本能驱使着他向殷怀靠近,他扑上去嘶咬,衣片破碎纷飞,像下着场大雪。
大雪过后,是殷怀温热、柔软的肌肤,在月光下,献牲一样圣洁。
冷硬的白骨就躺在他们四遭,如同坚固的祭台。
阿恒颤栗、痉挛,随即倒下,他只觉自己正躺在一片雪地里,心被掏空,像朵绽开的蔷薇。
他感到无与伦比的餍足。
他紧紧抱他,幸福地流泪。
(…略…)
洞外,北风支流破碎地呻吟,有非常细微的雪末被风卷入,落到他们身上——竟真地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