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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戈 放乎中流 1022 字 8个月前

祝槿忍泪,憎恶瞪他,咬牙切齿道:“可阿爹有过什么错?祝子梧登基时,他都尚未出世!却要为先祖犯下的错一生受苦。你们这些叱咤者何曾在意过他?你们只知道宣泄自己的私愤!你到头来还是被仇恨同化成为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扶桑的笑容不住抽搐扭曲,他似笑似哭道:“愚蠢!你当所有人都是同你一样的傻瓜!我难道没有给过他们机会吗?我难道没有求过祝子梧吗?可他是怎么对妞妞的?他有想要放过她吗?他有想要放过其他人吗?善在恶面前,只会显出软弱!我从前不懂这句话,在任时,一次次力排重议,保下祝子梧,废除人牲祭,赦免常氏女,我尽我全力地施行仁政……可都换来什么呢?只有幻灭,幻灭!背叛!仇杀!甚至连我一片真心付给的爱人,都在我身后毁灭了我的故国……到头来,没有人理解我!所有人都怨我……”

    “所有人都怨我,”扶桑失神的眼仿若干涸的井,再淌不出泪,“甚至包括我自己——你也怨恨我连坐祝氏子孙,不愿意承认自己陷入淤泥里的根。”

    扶桑狂笑起来:“现在你姓祝,你居然给自己冠上仇人的姓氏!这真像诅咒,最恶毒的诅咒!命运的圈套!”

    他声嘶力竭地吼,既而又嘶心裂肺地咳,边咳边断续道:“没有那样的本事,却偏要逞能救世,殷怀,你这自不量力的德性害了多少人!偏偏还牵连的是那些你最不愿伤害的人!”

    祝槿下意识向着扶桑“怒视”的方向回头,殷怀的虚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自己身后。

    ——他胸口处破了个血洞,鲜血漫出,将他一身清白的衣裳漂成赤烈的殷红。他怔怔望着一身黑气的扶桑,忽然嘴唇翁合,轻轻地道:“不要恨……好不好?”

    殷怀的声音低微,若有似无。祝槿一愕,本能地向他靠近,想要细听。

    他移步的霎那,三人间微妙的等距被打破,空间霍然扭曲旋转,殷怀与扶桑一上一下,同时伸手拉拽住祝槿。

    扶桑用力,拽他下沉;殷怀竭力,拉他上升。

    两人较量间,同时爆发,殷怀身周亮起金光,而扶桑身周则漫开黑气。

    拉据中心,祝槿只觉殷怀的力量在渐渐流失,显然已有所不殆。而身下,扶桑周身的黑气翻涌澎湃,他猛地使力,意图将祝槿一齐拉进深渊。

    祝槿未假思索地上引,双手回握殷怀。几乎同时,扶桑不甘地撤手,再一次堕落。

    跌到底处,粉身碎骨。

    而周遭的黑暗竟也随之龟裂、粉碎,连同牵引着他向上的殷怀,一并消失不见。

    祝槿随即发现,自己竟来到了间无限镜室。

    青鸟飞越常恒,直向悬圃中心的高树。

    常恒一凛,提刀起跃。

    萃雪直挑青鸟左翼,青鸟惨叫一声落地,变回明媚的模样。

    她捂着还在流血的左臂,惊惧道:“云中君,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