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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戈 放乎中流 1015 字 8个月前

    奉于手心,低头亲吻。

    巫婆喜笑颜开道:“礼成——”

    人群瞬时爆发出欢呼,所有参礼者一齐歌舞。然后大吃、痛饮。

    新郎的尸首被抛出村落,于是守在外沿的狼群也喜嗥、一拥而上、分食饱腹。

    只有新娘和阿魄,全然没能融入进这场血腥、野蛮的原始婚礼中。

    回家路上,阿魄格外魂不守舍,阿晖几次叫她,她都未予应答。

    常恒又在正午时醒来,这次醒来,他只见着了阿晖,阿晖告诉他,阿魄自昨晚回来,便发了热病。说完,他便忧心忡忡地回屋照料阿魄,无暇再理睬常恒。

    常恒独自坐在院里发呆,不一会儿,便眺望见夕阳,随即他的头脑又开始麻木,等到反应过来时,他已又进入到梦里。

    第三夜、第三场梦——

    借着长梦,常恒出门巡视起四周,他在伏羲、女娲交尾壁画前驻足过一阵,又继续向前,来到村子正中央的行刑地。

    他看到了昨夜的新娘,她仍趴在石床上痛哭,手里捧着爱人的心脏。喜筵散去,宾客散去,只剩下她发裳披散地守着自己的婚床、丈夫的墓地。

    常恒不知怎地,忽觉一阵烦闷,一刻按捺地转身离开,朝悬崖边踱去。

    狼嗥此起、彼伏,空气湿冷,潮意使天上的月亮更加透明,像一只弯起的泪眼。泪眼弯弯,那样哀切地向他凝眸。

    常恒深吸口气,略略移开目光。

    既而他注意到一旁天狼星与弧矢星的对峙。阿魄说,这里同时祭祀给村落带来厄运的天狼以及守护和惩戒之神东君……

    常恒漫无边际地联想着,只觉这个幻境世界中的一切人、事、物都太过暖昧不明,缺乏必要的逻辑联系,就仿佛真地只是一场晦暗的梦……

    月亮果真落起泪来,起初只是零星的雨滴,后来迅速变得磅礴,以至常恒也不得不回返避雨,当他走过村子中央时,披头散发的新娘正迎着暴风雨狂舞。

    这场雨,直到常恒再度入梦,仍未停歇。

    雨势太大,于是在第四场梦里,常恒没再外出,转而想向阿晖再询问些情况。

    他走到阿魄的房门前——她病势汹汹,阿晖始终衣不解带地照顾,守在她床前——房里灯影幢幢,阿晖的剪影映在窗上,他正低头为阿魄拭去额角冷汗,那样子令常恒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缩回了叩门的手。

    常恒在门外踯蹰了一会儿,雨已落得更紧、更密,如同字句凌乱的诅咒念词。正在他决心抬手敲门之际,房内传来喃呢语声。

    在密切的雨声里,像被摧残的柔弱花苞。

    常恒只听到阿晖惊喜的呼声:“你醒了!”

    窗影里,阿魄被阿晖温柔地搀扶坐起,她倚靠着阿晖,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句什么。

    阿晖默了瞬,握住她手道:“别害怕。”

    阿魄似乎抽泣起来,阿晖揽她肩膀,宽慰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