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而引人向往。
恒和若到达山顶时,日已落尽,天色黯淡下来,而月出东焉,月光映照晶莹的冰雪,为天宫镀上了一层银霜。
阿恒率先跨下了白鹿,又小心扶着阿若滑下鹿背。夜风湿冷,两个小孩凑在一处,牵着彼此的手,以期取暖、壮胆。
但阿若还是退缩了,她拉着恒的袖子,小声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就同他们说,我们已来过了。”
阿恒唬着脸,冷冷道:“我不要被笑胆小鬼。你若害怕,就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进去。”
阿若咬唇,迟迟未作回应,握着恒袖子的手却越收越紧,显然不愿与他分开,恒见她脸色愈发地白,不由软了语气:“那你说,怎么办?”
阿若权衡过许久,终于妥协道:“那我们只看一眼,看完马上就走……也不要去正殿,就去偏殿看上一眼好不好……”
日月天宫整体坐南向北,由东西两座偏殿簇拥着正殿,即便有月华的流照,主殿仍显出阴惨惨的闳阔、幽邃,恒记起萨满祭司三令五申过的“决不可擅闯天宫”,心也不由得跳了跳。两个孩子打好商量,终于一同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西殿的殿门。
门姗姗而开的瞬间,月照随之淌入,朦胧地照见了墙壁上的画。
画得乃是个俯身飞天的男人,低垂着视线,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明明看不真切形容,却能使人分明觉出他神态的温柔。
若和恒被拉长的黑影也被投射在壁画上,两个小小的脑袋并排挤在那人低垂的眉眼下,使他看上去,就像正在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而大殿里空落落的,除去这面壁画外,竟无一物。
恒见状,终于能将那始终提着的一口气长长吐了出来,他径自撇下若跨过门槛,在殿内巡视了一遭,轻快道:“明明什么也没有嘛!”
阿若见此,便也迟疑着跨进门来。
而阿恒则走近了那幅壁画,他个子太矮小,只能抬起下巴仰视,因而视线自下向上地描摩过那男人优婉的面庞——从他尖尖的下颌,到瘦削的两颊,既而继续往上,经过他的口、鼻,直到他的眼睛……
恒与男人对上了视线,他仿佛从那双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笑意,不由自主便踮起脚尖、伸手抚摸了上去。
而就在指尖滑过壁画男人眼睛的一瞬,阿恒仿佛忽然掉落进了水里,他仿佛被湿漉漉水草纠缠住了身体,完全无法挣扎,只能一路被拖拽进深水,溺水的惊慌让他忘了闭气,吐出一连串的气泡,而随着越下越深,周遭的环境也变得极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