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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Johnny。”

    “嗯?”

    “星期天我得去处理下签证的事情。”薛明之放下筷子,“你之前叫我帮你看看编舞,可能得另外找时间了,要不然你就问问钟仁。”

    “没关系,我不急,哥你忙完你的事再说。”

    “那行,我回去看看我的安排表,再给你发信息。”

    最初认识薛明之的时候沈意疏并不知道他不是韩国人,他韩语极好又对首尔了如指掌,她一直当他是首尔本地人。某天谈到公司里的外籍练习生,薛明之和徐英浩同时摸出一本深蓝色护照时,沈意疏这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LA出身。

    有关签证护照等等程序沈意疏是知道有多麻烦的,外国人常常得往相关部门跑,因此也没觉得薛明之的话有什么不对,直到周末她在医院里撞见了他。

    薛明之立即把药袋子往身后藏,打着哈哈想要搪塞过去,沈意疏看到他这副反应就知道情况不对,连番逼问下终于成功让洛杉矶人坦诚。

    “我不是以前出过车祸腿受了伤吗,最近有复发的迹象,所以就来医院看看。”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开了药,遵照医嘱按时吃就行了。”

    “真的,我骗你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前辈好聒噪。”沈意疏切断薛明之的自说自话,她只扫视了一眼塑料袋里的药便把东西还回去了。薛明之要是打定心思糊弄她,那她也没办法,反正腿是他的,瘸了断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只存续了一秒,沈意疏震惊于自己的冷酷,同时又为自己感知到自己的冷酷而讶然。

    她从小反应迟缓不爱说话,长大一些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并不觉得对外界刺激不做反应有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影响到自己的生活,直到后来爷爷去世被家里人暗地里指责冷酷无情、养不熟,这才有了些新认知: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而这点不一样是不容于世的。

    沈意疏起先并不理解其他人的敌视和疏远,而确诊了有自闭倾向后,他们甚至叫小孩子们都别接近她,那个迫切的口气就好像自闭是霍乱或者登革热,多说两句话就能感染上。

    也就是那时她好像才明白,把自己的不同表现出来,以现下的标准来看,是不被允许的。说得浅显一点大约就是,她应当学着像个正常人一样有正常的情感反馈。

    ——比如在爷爷的葬礼上哭得最伤心,倘若可以因为过度悲怆晕过去就更好了。

    来首尔以后沈意疏一直有认真观察其他年纪相当的女孩子,结果发现韩国人总是异常吵闹和聒噪,学习失败。也有刻意训练自己的情感反应,但收效甚微,又害怕说错话做错表情,最后干脆少说少做,闭嘴默默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