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笑就笑吧。”郑泽运艰难止笑的模样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沈意疏干脆明示他不用忍了,她现在就是哀莫大于心死,持续精神出走中。她设想过许多种碰面的可能,最大的那种是在颁奖典礼、歌谣大战的后台,但绝没有一种像今天这样,剧情走向如此奇葩,金顺玉看了都要递上键盘。
“你不是入院治疗么,怎么就……”
“因为是好不容易抢到的票,舍不得不来。”一想到自己在interpark下单付款的那一刻便注定了今天的社死命运,沈意疏的心情就更糟糕了,破罐子破摔地把一肚子苦水全倒出来,“我哥问我门票多少,我说14万,机票呢,往返差不多50万,他还嘲笑我,我说你不追星你不懂这种我的心情。我本来很开心,直到看到走廊上挂着的本场卡司……算了,是我眼神不好,我瞎我亏。不是故意要出现在这里的,我自己去拜访细亚俊秀前辈,给你添麻烦了。”
她现在没有心情维持体面和理智,索性连敬语也放弃了。他觉得她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反正更恶劣的事情都对他干过了,也不差这一桩。
说罢起身欲走,他却开口叫她等等。沈意疏扭过头去,郑泽运把手机展示给她看,屏幕停留在kakao的聊天页面,联系人是……俊秀哥。
“我刚刚发了消息问,hiong说他快到剧院了,你再坐一会儿,他到了我领你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沈意疏要是再拒绝未免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便又坐了下来。撇开两个人曾经的恋人关系不谈,他对她而言,是早出道两年的前辈,又有四五岁的年龄差,应当敬重,这样走掉实在失礼,唉,她就是这么个矛盾的人。
但是把特意从日本飞回来看剧的误会解释清楚,沈意疏就没什么话可说了,本来和郑泽运的关系就不清不楚尴尬得紧,要是继续沉默大眼瞪小眼,那个画面可太美了,不愿再想。
像是猜到了沈意疏的想法,郑泽运主动询问:“你现在耳朵怎么样了?”
“其实已经……听不见了。”谢天谢地他找到了话说,沈意疏欣喜于自己避开了必定会撞上的窘迫局面,此刻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当即转了话锋,重复道,“听不见了。”
听到这话郑泽运顿时瞪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
“事实上我已经断断续续耳鸣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出现过类似的听力倏然下降的情况,但后面又自己恢复了,于是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这次发作得如此厉害,也许这就是惩罚吧,惩罚我的疏忽大意,对自己身体的不上心。人就是这样,总得失去了才知道后悔,撞到树上才会转弯,希望我这个活例子可以对同僚起到警示作用吧。”
幸好环球与S.M发公告说自己因突发性耳聋住院治疗并取消本月所有行程时没有说明治疗的进展情况,不然沈意疏还真没办法坐在这里瞎编。说到最后她还状似惆怅地叹了口气,把一个因病突聋明明心里很难过却不愿在前男友面前表现出脆弱一面的失聪人士演绎得活灵活现。越往后说越真挚,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不是,怎么会?”郑泽运还是不敢信,又或者说不愿相信。他知道沈意疏不足月便出生从小身体弱,但失聪和感冒发烧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比起疾病更像是不知何时降临的噩运:“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