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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话的小子”比他母亲想得还要不像话。一阵惊天动地的吵闹之后,他在风雨之中冲出了家门,扬长而去。

    等他站在湿漉漉的大街上的时候,小天狼星才想起来,眼下他唯一可以投奔的对象詹姆和家人去了法国度假——詹姆的父亲受到了法国魔药学会的邀请去参加学术研讨会,即将到法国南部享受阳光和法国浪漫。而莱姆斯和彼得今年选择留在霍格沃茨过节。

    他像一条狗一样龇了龇牙,最后决定赶在他被抓回那可怕的、阴沉的房子之前,随便去哪里都行——至少也不被冻死: 他急匆匆地冲出家门,忘记抓一件厚实保暖的斗篷,只能靠意志和凄风苦雨斗争。于是他跳上了一辆麻瓜公交车,跟着站在他前面的麻瓜学习,随手朝司机扔了一把纳特过去,并赶在对方发现不对劲儿之前混入了人群中。

    显然,他也没有什么目的地。还没等他研究好到底是在破釜酒吧一直住到开学、还是找个麻瓜的小旅馆避风头(他在心里盘算着带出来的金加隆够不够支撑到那个时候,但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带了多少钱出门、自己古灵阁金库的钥匙被他随手放在了哪里),就看见公交车里的麻瓜退潮一样涌了出去。

    这也许是公交车的终点站,也许是个什么集会的地方。来不及搞清楚状况的小天狼星不得不匆匆跟着人群下车: 他不想被麻瓜司机指认出来他就是那个用了奇怪货币的搭车人。梅林可鉴,他这辈子从来还没有这么窘迫茫然过。

    不,也许练阿尼玛格斯的时候也有这么局促过。他蹲在路肩上,仰着头茫然地研究着路牌,试图找到一个熟悉的街区名——

    “哗啦——”

    小天狼星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本来靠脚尖维持平衡的身体迅速向前倾倒,头朝下地栽倒在了路边的积水里。

    糟糕透了。他阴沉着脸想,可能唯一的好处就是詹姆不在,所以就没有人会嘲笑他居然这么容易地就像地精一样被人撞进了水坑。他抹了一把脸,阴郁地抬起头寻找肇事者,心头火山已经开始喷发了。

    一双仿佛氤氲着两汪湖水的碧蓝眼睛直直地盯着他。湖水盛开在满月般皎洁莹白的面孔上,而面孔的主人正充满惊慌地弯着腰,拿不准该是先把他扶起来还是检查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只得不停地念着抱歉的话,一边伸出手等着他借力,一边快速地在他身上逡巡着目光。

    湖水浇灭了半数的山火。小天狼星忽视了那双手,自己一个打挺站了起来,低头打量身上湿漉漉的衬衫。这是他仓促之间唯一一件从家里带出来的衣服。

    “媚娃的裤——”他还没来得及把最近新发明的诅咒(显然,他的准未婚妻家族有着和媚娃通婚的传闻)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真的非常抱歉,请你跟我来——”

    刚刚等着搀扶他的一双手忽然换了个动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和手的主人快速奔跑起来。快速的奔跑让冷风疏雨在他身上像钝刀子割肉一样刺痛。每跑几步他的腿就被撞击一下,他低头才发现原来肇事者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皮质盒子,随着奔跑的节奏摆动着。

    奇怪的盒子扑灭了他另一半的心头火,尽管他仍旧湿漉漉的,但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状态——对于别人来说,可能这不能用“正常”形容。比如小天狼星突然想起来,就算是在禁林里遇上八眼蜘蛛,也是他拖着詹姆这个四眼仔逃命,但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麻瓜姑娘拉着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