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食也好,草食也罢,总之吃白食是要付出代价的。
小天狼星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盘着长腿百无聊赖地练习着贝斯手艾琳娜教授的和弦和轮指。他向来是个兴头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除非真的很有趣——但不管怎么说显然学习不在此列。
但他应了斯塔西娅的请求,还住在人家的客房里,就不好像在霍格沃茨一样随心所欲随时随地走在逃课的路上了。于是他开始一边哼哼《一锅火热的爱》的调子,一边用斯塔西娅的贝斯给自己配伴奏。从未听过这首歌的麻瓜女高音显然没有领会到他恶作剧的含义,欣然回房间练声唱音阶了。
没人买账,于是他更无聊了,抱着琴开始到处乱逛,试图给自己找点乐子。
波尔顿小姐的客厅虽然并不特别大,但是对于一个纯种的巫师来说,确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如他把一只原子笔按得咔哒咔哒作响,发现这玩意儿好像比羽毛笔好用很多。接着他又发现了一块小屏幕,误打误撞地按出来了许多闪动的光点。研究了半晌发现是一个让光点消失的麻瓜游戏——如果他找得到说明会发现那叫做俄罗斯方块。这让他瞬间就来了兴致。
等他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这块不能和詹姆通讯但显然更好玩的神奇小镜子上移开的时候,他瞥见了柜子最高处有一只黑色的小盒子。深色木质反射出来的光让这位在格里莫广场12号见惯了的精致东西的小天狼星也产生了好奇——这盒子的用料显然就是价值不菲。
他伸手便取了下来,发现里面的东西并不如他想象得神奇有趣:是一副做成了贝壳形的木板。他拿起这对木板,注意到下面有一张不会动的麻瓜照片——是斯塔西娅和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的合影。男孩和他年纪仿佛,有着一头微卷的黑发和偏深色的皮肤,紧紧靠着斯塔西娅的肩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他盯着这张照片有好一会儿,直到听见斯塔西娅按掉了练声的伴奏才沉默地把小盒子放回原处。姑娘亲手热的牛奶也没有扭转他糟糕的心情,最终他也带着这份不快上床了。小天狼星在黑暗中瞪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整袋甜味的比比多味豆,结果发现最后一颗是咬人甘蓝味的,又苦又涩——之前积累的甜味显得它的味道更难以忍受了。
小天狼星星点的别扭心思直到几天后才被当事人有所察觉。原因无他,在大部分时候他都表现得毫无异样,比如仍旧会在斯塔西娅一边唱歌一边做早餐的时候,选择非常配合地称赞她歌声动人——尽管姑娘会立刻佯装生气地问难道早餐不好吃吗。但如果第二天他记得先称赞培根的香味,斯塔西娅就会反问他是不是喜欢今天的选曲吗。
只有在进行练习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来那只充满了神秘的小盒子和令他感到烦躁的相片。这种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联想起,小时候他曾发现过安多米达和阿尔法德偶尔也会给雷古勒斯准备特殊的小礼物,还有一些他不那么知道的、彼此之间的小秘密。这令他在练习后格外的沉默,坐在阳台上像一只安静的狼长久地望着天空。
但生长在舞台上的少女误解了他的少年情思。她结合自身经验,把一切归结为演出焦虑综合征——更不幸的是,她念的是圣保罗女中,这让她丝毫没有觉得她的理解有什么不对。
当小天狼星重新换上那套任何一个巫师见了都要惊掉下巴的摇滚装束坐在College的后台时,他一脸冷漠地听着斯塔西娅把给他讲了无数次的登台经验转手讲给了其他队友——
行吧,舞台忠诚的女儿。
他嗤笑了一声,一只脚踩在桌子边缘上,以一种岌岌可危却潇洒倜傥的姿势,让身下的椅子只有一条腿着地。小天狼星看着斯塔西娅转向乔伊安抚情绪时,忽然想起来,在圣诞节前最后一场魁地奇上,詹姆领队苦战三个小时后险胜斯莱特林。那时伊万斯难得地抱着水和毛巾前去球场探望,结果被詹姆抓着喋喋不休地分享了一路比赛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