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触到岸边的她被溅起的水花再度淋湿了发髻,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到了澡堂边沿的石壁上,缩在男子用半只手臂封锁的包围圈里。
少年宽厚的胸膛让任篁第一次有了心头小鹿乱撞的感觉,她抬眼,近在咫尺的就是禹司凤放大的脸,连少年睫羽上的水珠她都能数得清楚。她看见对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来的是几个离泽宫的弟子,平日里就嫉妒司凤深得宫主喜欢,见司凤此刻在浴池中沐浴,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嘲讽:“哎哟,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宫主的大弟子呀。大白天的来泡澡,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就是。面具丢了也一点都不着急,不愧是宫主的得意门生。”
听见挑衅,司凤也并没有准备搭理他们,仍是一只手撑着石壁,背对着他们,做出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淡模样。那帮人见司凤不理睬自己,也不想跟他一起洗澡,干脆拐了出去,进了另一个浴池。
只有任篁知道,司凤从始至终都只是在盯着自己。这短短几十秒的功夫,对她而言第一次漫长的像几千年。她只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但越是看,越是觉得自己开始呼吸急促,快要眩晕过去。
“他们,走了吗?”
禹司凤像是刚刚回神,他如惊弓之鸟般收起自己已经发麻的胳膊,确认人都走掉了,才让浑身湿透的任篁从自己的荫庇中走出来,上了岸。少女原本整齐的妆容服饰,此时已经被水浇得服帖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她瘦削单薄了几分。
他伸手,原先被他放在岸边的里衣听话的飞来。禹司凤越水而出,立在岸边时,已经工整地穿好了里衣。他沿着浴池的边沿走了半圈,取来了另一件干净的衣裳。男子的衣服颇为宽大,整个将任篁裹在了里面。
禹司凤把她包了个严实,任篁只能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这……?”
“不要出声,跟我走。”
任篁觉得禹司凤刻意压低声音就是想蛊惑她,可她偏偏就吃这套。所以在禹司凤伸出手的时候,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相信他,将手交在了他的手里。
两人掩护着出了澡堂,还好是青天白日,除了禹司凤和刚刚几个离泽宫的弟子,再没有其他人进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今天这个天大的误会。为了避免出现其他意外,司凤还很细心地把任篁送到了房间门口。
“你,赶紧回去换一件衣裳吧,会着凉。”
“嗯,谢谢你,要是没遇到你,我今天可能就身败名裂,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