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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任篁却觉得“司凤”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心头一沉。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回答她的,是从她手中冷漠抽走的袖口,和一句轻描淡写的“有病”。

    任篁看见那位上古神祗低着头在原地动也不动地站了半晌,才慢慢跟在了少年的身后。她跟着少年一路回到了家中,在院外看见了抱着婴孩出来迎接他的妻子。少年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孩子,有说有笑地卸下了生活的重担,跟着妻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地进屋去了。

    木屋的房门重重合上,彻底将幽萤和任篁划在了他的人生之外。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任篁听见幽萤站在门外轻声呓语着,语气悲戚又绝望,“原来,这就是‘活着’的代价。如果是这样,我宁可他永远在昆仑山陪着我。”

    任篁感觉到一股强有力的灵力拔地而起,将幽萤轻盈地托起,朝着九重天飞去。而自地面扬起的飞沙糊地她双眼生疼,待到风沙停止,眼前便是一片混沌的空间。

    幽萤不见了,那个与司凤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不见了,女娲也不见了。

    “忘了吧。把这一切都忘了。”

    一个古老又沧桑的声音在空间里不断回荡。

    “你是谁?”她问。

    可那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遥远的回响,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忘了好,忘了好啊……”

    任篁想不明白,她忘了?忘了什么呢?

    眼前的烛火噗呲一声小小的炸开,适才将任篁的神智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作为活了万年的神,居然被一个梦给魇住了。想到此处,任篁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但是她心中清楚,在梦里,当她和幽萤一起看见那个与司凤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拥着别的女人,和其他人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时候,心里那份酸楚和痛苦,却是做不得假的。

    她想起白天亭奴对她说的话——她对司凤的喜爱是不能与旁人分享的。又忆起之前柳意欢开导璇玑说的话,心思不免如廊下风中摇摆的风铃一样乱撞。

    我——喜欢司凤?

    活了几万年的任篁可从没有过这种念头。她可以理所当然的怜爱苍生,却还是第一次尝试去将一个人放在心里最特殊的角落。所以,她也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爱慕司凤。她知道司凤对于感情的郑重,因此,也不敢在确定心意之前贸然去找他。

    可这种事,目前也没有人能教她啊。

    想到这儿,任篁不免有些头痛。她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的拖下去了,必须尽早了结清楚。因为只要一想起万劫八荒镜里那些场景,她胸口就跟压了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