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裂缝迅速在结界上蔓延,然后正片结界碎成了星星点点的灵光。
刺眼的阳光终于能照了进来,任篁只感觉到手中的温暖骤然消失,那缕残魂唇角无声地绽放了笑意,缓缓消散在了她的眼前。
“司凤……”她拼命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任篁,你醒醒!”乘风而来的人利索地在她面前落地,竟是无支祁:“司凤已经死了,你所守护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可任篁根本不听,只是拼了命想把司凤还未完全散去的魂魄再次聚拢。
无支祁见劝说无用,干脆拽住了那只在半空乱抓的手,让她面对现实:“任篁你听清楚,禹司凤已经死了!!死了!!!你明白吗!!!!”
死了。
死了……
死了?
她知道的。
她心爱的少年死在了他十八岁那天。
是因为自己选择了救少阳山上的生灵。
那场和柏麟的博弈,是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可我……想留住他啊……”
她回到竹屋的时候,所有的焦急和即将见面的喜悦,都被化成灰烬的竹屋吹散了。她找了三天三夜,可最后连禹司凤的骨灰都分不出来。
明明早上出门前,她还看见衣柜里偷偷为她藏好的嫁衣。
现在什么也不剩了。
支撑任篁坚持下去的信念支离破碎后,整个竹屋的障眼法也消失,只留下被烧的光秃秃的地基和一些尚未被风吹走的余烬。
“但他不能一直呆在你身边,缺了残魂,他灵魄不完整,是无法转生的。你难道想让他无知无觉的当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吗?”无支祁从未见过如此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的人皇,但他心里清楚不管以往她在三界作天作地是何等潇洒,现在,她只是一个失去了所爱之人的普通女人罢了。
转世……投胎……
迷茫中,任篁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词,她低声呢喃着这两个词,突然腾云而去。
“她要去哪?!”姗姗来迟的钟敏言望着天空留下的背影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