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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为所动,宋迷迭这边倒有些懵了,心中揣摩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嘲笑自己蠢还是表示歉意?

    正左思右想,却见祁三郎捂鼻挡住烟尘,眼睛盯住刘长秧的背影,冲莫寒烟小声咕哝,你说他这幅轻狂骄纵的样子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莫寒烟戴了个昭君帽遮住脸,所以没像其他人那般咳嗽连天,她一手捻住缰绳驾马,跨下的马儿在她的指挥下几乎要走出猫步,同她这个人一般的轻盈优雅。

    不好说,那日在景王府,他看似行事荒唐,可是寥寥数语就打乱我们的计划,逼得我们不得不同他一道到老君沟去,所以面对他,咱们万不可大意。

    祁三郎冷笑,肖闯派人将西诏找了个遍也没能发现那母子二人的踪迹,我本来想着让那刘长秧再寻找几日,找不到人就可以禀报朝廷定他的罪,没想这次,却要去老君沟一趟。那地方不属于咱们大燕管辖,到时候,他要做出什么来,都护府岂不是鞭长莫及?

    话音刚落,一旁的宋迷迭便没耐性再听,吆喝一声,两腿一夹,骑着身下那匹骆驼直奔前面去了,她自从那天在景王府第一次见到这种西诏常见的动物,便对它的耐力和方向感赞不绝口,这几日,也不知在何处寻来这只牲口,今天就骑着它上路了。

    祁三郎看着宋迷迭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冲莫寒烟道,寒烟,你说那老君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骆驼背的那个死人又是谁?为何恰巧就在迷迭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了一出骆驼撞墙的大戏,这一切,该不会是刘长秧设下的圈套吧?

    莫寒烟摇头,倒是不像,一则,他并不知道迷迭那晚要到景王府去,又怎会提前安排人演这么一场戏?二则,莫寒烟冷笑一声,师兄你忘了吗?那晚,肖将军说都护府闯进了贼,就在迷迭离开后不久。

    祁三郎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眼睛忽然亮了,那贼莫非是刘长秧派来的?他要杀迷迭灭口?

    莫寒烟吁出一口气,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骆驼,点头道,多半就是如此,好在迷迭失去了记忆,要不然这一路,咱们还得提防着某人的杀心。说到这里,她遂不再多言,驾马前行,只是望着前方的大漠的眼睛中,多了一点难得一见的柔情。

    祁三郎隔着层面纱看她的脸,却也是有些痴了,回过神,方清清嗓子,缓缓道,大漠长烟直,长河落日圆,师妹啊,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倒觉得这西诏是一处好地方,不仅气候宜人,且景致开阔,比长陵那个藏污纳垢之处好多了。我想啊,将来老了,打不动了,也算计不动了,常住此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师妹你觉得呢?

    说完,见莫寒烟忽然扭头看着自己,眼珠子中凝着一股寒意,便赶紧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有些话不宜讲,不过这话我也只告诉你一人罢了,在其他人面前,我自是不会提起。

    大漠孤烟直。

    不动声色纠正了祁三郎的错误后,莫寒烟转过脸去,牵动缰绳继续前行,身下的马儿依然迈着猫步走得不紧不慢,在沙漠上留下一串笔直的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