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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迷迭不是景王府的下人,按说这些事情是绝轮不到她来做的,可是刘长秧有自己的一番道理:此次出行,他一个下人也没有带出来,跟来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护卫,这些个人,论武功上是个顶个的好手,可是若论到伺候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而宋迷迭虽然是尉廷司的人,但至少是个女人,不说别的,手指头都比这些男人们细上不少,那么这些精细的伺候人的活,当然是由她顶上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可是宋迷迭不问也知道,刘长秧为何选择自己不选择莫寒烟,就莫家那张祖传的冰霜脸,再加上她那两个三五个男人都搬不动的千斤锤,谁敢轻易惹她莫姑娘?

    所以,苦差事就理所当然地落在她宋迷迭身上了。

    这还不算什么,更难忍受的是在她虾忙蟹乱的时候,刘长秧却还翘着二郎腿,很没脸没皮地冲她道,本王可是为了廷尉司的差事才风餐露宿仆仆风尘,专程陪你们走一趟的,喏,还擦伤了腰,所以这一路的饮食起居,你们肯定是要照顾周到的。

    瞧瞧这话说的,多么的不要脸,好像王妃和王子没找到,遭殃的不是他刘长秧似的。

    所以半晌忙下来,宋迷迭是身累心累,觉得伺候一个景王,竟比她练十年功还累上百倍。

    而刘长秧竟还不愿意就此放过她,看她歇着,就开始一张嘴叭叭不停地问起廷尉司的事情来,事无巨细,从诏狱到律令,从审理到入刑,把宋迷迭惊出了一身冷汗,生怕自己一个没把门说错了。

    所幸在入诏之前,她已经在祝洪的三令五申下,把廷尉司的机构设置、审案流程以及所有属官,上至廷尉正和左、右监,左右平,下至廷尉史、奏谳掾、奏曹掾全部背了下来,连看门护院的狗的名字都背了下来。所以在回答刘长秧的问题的时候,也算是流利,没有打磕绊。

    而就在宋迷迭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刘长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来了一句,很熟练嘛。

    简短易懂的四个字,却不知为何,宋迷迭从其中听出了一丝不善的味道。

    不过好在他没有继续为难她,又随便扯了几句闲话,就放她回房了。宋迷迭被折腾了半宿,肩酸指头疼,本以为能睡个好觉,可是总时时回想起刘长秧那张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脸,所以竟然被噩梦魇住,一夜不得好睡。

    现在,她气鼓鼓地从床上下来,气鼓鼓走到门边,又气鼓鼓地一把将门推开,想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了,一大早就鸡飞狗跳的。

    白亮的光从门外扑进来,宋迷迭揉了揉眼睛,刚跨过门槛,就被一只迎面扑来的公鸡撞了个正着,于是下意识地伸手一抓,握住公鸡细长的脖子,将它提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