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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一夜间建了这座竹楼,故意诱我们过来,苗姑轻咬牙根,目光却转向楼上,看到三位婆婆已经走出来,定定地望着她们。

    刘长秧神色漠然,我猜到了三老妪定有帮手,只是我猜不到这些人有多少,又都是谁,所以,便用了这个法子。嘴角溢出一丝冷笑,他接着道,只有这个办法能将你们一网打尽,因为只有你们知道,死而复生根本是无稽之谈,也只有你们,会捺不住到竹楼试探。

    说话间,那三位婆婆和王司均已换了模样,别人不说,红婆婆却是一个眉宇间存着几分娇憨的小姑娘,不是宋迷迭又是谁?她一只手捧烛台,另一只手捏着团扇在脸旁比了比,笑道,像吗?状貌最易伪装,难的是神态,只是你们常处一处,早已熟知彼此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再加上婆婆们常居竹楼,一年中也见不到几次,所以这么多年,便无人发现,竹楼中的人早已换了数拨。

    说罢下了楼,经过苗姑身边时,却听她轻笑一声,你知道每日被自己的男人打是什么滋味吗?就像那条山洞,望过去,只有大团的浓黑,看不到头的。

    宋迷迭脚下一滞,似乎连呼吸都停住。

    那晚我被打得实在受不住,便跑到了竹楼,可是那个天杀的竟然当着三位婆婆的面打掉我的牙齿,他喝了酒便六亲不认,比鬼还凶。我以为自己要死在他的手上,可是有人救了我,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愿意为我出头。

    她又笑了一声,他被砸破了脑袋,骑着骆驼逃走了,不过他一定活不长的,因为这些男人绝不会活着离开老君沟。

    苗姑瞅了一眼身后那些沉默着的女人,她们各个都和我一样,在遇到婆婆们,不,是在遇到我们之前,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提高声音,她绝望地笑着,难道我们天生低贱,配不上尘世间任何一点美好吗?

    可再苦,也不能做鬼。刘长秧看着苗姑,虽是在驳她,眼中的凄凉却早已彻骨,这就是命,布衣平民也好,天潢贵胄也罢,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命。

    话至此,苗姑和她身后的那些女人已是悲戚不已,瘫倒在地,刘长秧遂不再多言,撩袍走出门外,他的手下亦随行而出,只有宋迷迭一人还站在屋内,看手中那根将灭的蜡烛映出地上一片错落的人影。

    终于,她轻轻朝苗姑走去,躬身,拉过她的手,将烛台搁在她的手心上,压低声音,虽不能选择怎么生,但至少可以选择怎么死。

    眼角溢着一点晶亮,似能参透一切的繁芜,现在的宋迷迭,一点都不像个智短的傻子。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苗姑心中一个激灵,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抓住宋迷迭的手腕,却被她反手握住,大拇指在她袖口处摩挲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