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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疯癫癫,全无半点虔敬可言。

    于是又伏案接着写。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如蝤麒,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矣。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写完,脑热心凉,又倒头接着睡,梦中亦全是女子的身影,飘飘袅袅,朦朦胧胧,像隔着层纸。

    不知昏睡多久,又一次醒来时,天光已大亮,睁开眼,觉得脑门上的热度退了不少,可低头看时,却发现案上的诗文又一次消失了。

    明明厚厚的一沓,被他摆放在几角,他记得清楚,虽然当时头脑发昏,却记得清清楚楚。

    为何要偷我的东西,你有自己喜欢的人,便自己写去,为何要用偷的。他瞪老君画像一眼,垂头,却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汗干了的酸臭味,实在是......难闻至极。

    于是唤了童子过来,沐浴更衣,将那一身的汗骚味冲洗干净了,重新换上一身白衣,盘紧发髻,拿一柄崭新的纸扇,走到铜镜前观望。

    是了,又是那个游说列国,佩四国相印的神机公子了。

    他笑,嘴角颤动几下,还是提不起来,只能放弃。走到案几旁,看空荡荡的桌面,心中忽的升起一股火,于是将笔蘸饱墨汁,又拿来一张纸,在上面恶狠狠写一行字: 老贼,老贼,老贼......

    我看你还偷不偷?他抬眼看老君像,终于恣意笑出声来。

    门外也有人在笑,清脆婉转,听得他从头到脚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一抖。

    他飞快起身,奔至门边,拉住门环朝里一扯

    那人就站在朝阳里,肤如凝脂,脸如蝤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来了,她说她不会再去那座园子,却到他家里来了。

    踏进屋,她看案几上写着老贼的纸张,笑得弯了腰,郎君家里可是进贼了?

    进了,那贼,把我的肝脑肚肠,全部偷走了。一激动,就开始语无伦次,胡言乱语,她却偏喜欢听他这些胡言乱语。

    于是......从此......之后......

    这里,便成了他们幽会的地方,院中竹林外,携手而坐,看云卷云舒,听潮起潮落。

    他攥紧她的手,觉得那纤纤柔夷,比腰间所挂四国相印还要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