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激灵,脑袋后面像被什么砸了一下:她这是在做什么啊?
宋迷迭躬身向前,抱拳行了个大礼,目光闪烁,看着刘长秧漆黑的靴面,下官不敢,下官怎敢劳......景王殿下亲自煮面。
君子远庖厨,我父皇还不是一样为母后煮面。声音忽然冷下,他端面的手还是未放下,反倒又朝前伸了一点。
先皇与先皇后那是......
夫妻和睦,天下典范八个字哽在喉咙里,宋迷迭只好直起身子,不敢看面前那张倏地变冷的脸,仓皇接过热乎乎的瓷碗,跟在他后头,朝客栈前厅走去。
两人在桌边坐好,她拿双筷子出来,挑了根面放入口中:嗯,咸淡适中,香而不腻,只是,是她承受不起的一碗面。
刘长秧看到了对面那碗面中的汤匙,神色却已缓和,面露一丝笑意,母后最喜这面汤,倒是我疏忽了。旋而扭头,支腮看宋迷迭,小傻子,你思虑得倒是周全,你的傻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
宋迷迭用筷尖拨弄面条,脸颊团起两抹憨笑,殿下,下官只是对吃有些研究。
能否不要再自称下官,也不要再叫我殿下,他抿抿嘴唇,似是踟蹰了一下,终于说出藏了许久的一句话,叫我元尹,可好?
宋迷迭差点被一筷子软烂的面条噎住,强力咽下,她用手摩挲胸口,殿下,有的是叫您元尹的人,景王府里那些个,嗯,姑娘们,她们都可唤您元尹,下官,下官还是不参和了。
刘长秧眼中多出几点神采,打量那张埋了一半在碗中的脸,轻道,怎么?吃醋了?说完,见她不答,遂朝前靠近一点,盯住那个正在吸溜面条的人影,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和她们并未......
这话没有说完,因为宋迷迭忽然抬头,眼中骚动不宁,像藏着两把萤火,并未做什么?
全是打探,哪里有一丝一毫的吃味?校官宋迷迭现在一心想揪出景王府的秘密,只是他于她,到底算什么?
刘长秧被她眼中的光刺痛,神情一时僵冷住,而那小傻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做得有些明显,开始不自在起来,手指抠着桌面,反复搓摩。
你想知道?过了会儿,他冷声说了一句。
宋迷迭听出他语气不善,也不敢答是或不是,只哼哧嗯哈,说了一句她自己都没听清的话。
我对她们,刘长秧笑一下,眼角的光垂落在自己的袖口上,仿佛染湿了上面,绣得极为精致的一尾水藻,我对她们也并未付出几分真心,暖床的罢了,情浓时,多宠幸几晚,腻了,随便遣了也就算了。
说着又是一笑,我这个人,虽早不是太子,却也多少继承些皇家的风流秉性,身边女子多入过江之鲫,可我还总是贪图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