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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事,早点想明白,比临到了了才大彻大悟的好。莫寒烟淡淡道一句,眼角一抬,斜向身旁的宋迷迭,刘长秧绝非良配,这话,师姐只对你讲一次,但你要将它永远记在心里。

    记得了,宋迷迭懵懂着点头,转脸时,却忽的发出一声惊呼,师姐,师兄的脸怎么没有一点血色,看着好像要晕过去了。

    话音没落,祁三郎已经直挺挺朝后躺了下来,晕倒前,口中溢出两个含混不清的字,神医。

    祁三郎这几日只喝了一碗薄粥,本就体力不支,再加上被刘长秧一激,急火攻心,竟然在众目睽睽下,青天白日里,气晕了。

    宋迷迭和莫寒烟都不懂医术,见他就这么直挺挺躺倒,都吓了一跳,忙就近找了间医馆把人送了进去,郎中观色听息,正准备为他施针,祁三郎却悠悠醒转,从榻上坐起来了。

    神医,我要去找神医。他鲤鱼打挺,一个箭步朝外冲,脚下却依然打着飘,迈过门槛时差点绊一个趔趄。

    莫姑娘追过去,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朝后一扔,已将祁三郎重新抛回榻上,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郎中惊掉了手中的长针。

    你歇着,神医,我和迷迭去找。

    莫姑娘的疾言厉色让祁三郎镇定下来,他乖乖趴在床上,手扯着被角一点点卷到肩头,忽然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那师兄就偷一回懒,等师妹们的消息了。

    瞬息万变的脸色,惊得郎中差点又一次扔掉手中的长针。

    神医坐在窗前,长须扑在面前的桌案上,被月光染成莹白色。他似是无聊得很,竟捻起两根胡子,有一搭没一搭打了一个结,拆开,再系上,又一次拆开......

    神医屋子里的摆设也很不像话,没有药箱,没摆着丸剂,甚至,连一本记录患者病情的簿册都没有。

    可是,他的双膝间,却夹着一把长剑,一头顶着地面,另一头杵着上腹,及其不雅。

    在将胡须打了八个结,又将八个结拆开后,神医忽然不再对自己的长须感兴趣,他翻起眼睛看向上方的房梁,手却顺着桌子边缘溜下去,握住了长剑的剑柄。

    屋顶有声音,虽然很轻,轻得仿佛一只在屋檐歇脚的鸟,可他却还是不敢大意,紧盯那声音发出的方向,浑身的肌肉一点点虬结起来,蓄势待发。

    唰。

    屋顶的瓦被揭开了一块,神医眼睛一亮:她终于来了。

    一股花香泻进来,很淡,不细嗅几乎闻不出来,神医于是轻轻趴倒在桌面上,鼻息间呼出的气把长须吹得飘起一点,眼睛却仍然留了一条缝,看着上方越来越大的光斑。

    终于,那个他等待了许久的人影轻飘飘落下来,却没有朝他走过来,只是站在原地,眼睛仿佛水波,涟漪一圈一圈,漾到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