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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之时,曙光乍现,两人终于走到大漠边缘,和尚看远方绿洲,眼中的不正经褪尽,却像那两个沙漠幽魂,浮上抹向往神色。

    刘长秧心下不解,正犹豫要不要问,和尚却又倏地将满眼憧憬收起,冲他伸出一只手,说过要谢我,那至少要有信物为证,否则我哪天找上门,小公子不认账可就不好了。

    刘长秧瞥他一眼,解下腰间玉佩递过去,淡淡道,禹阳城景王府,你只要拿着它,便进出自如。说完要走,想了想,又折回身子,你救了本王的命,这个恩情,本王定会报答。

    原来是景王。

    和尚看他离去的背影,虽是个半大孩子,脊背却挺得笔直。他轻轻一笑,心中默道,既是景王,那么你可能帮不了我了,你尚不能自保,又怎会心有余力?

    后来呢?褚玉有些困了,微眯着眼,却被这故事吸引着,仍不愿回房睡觉,我记得小时候,你说你在大漠中遇到了七队信使,可在这个故事中,并未听到你提及他们。

    那是后话了,在这之前,我还遇到了一个人,刘长秧见褚玉已经困得直点头,努嘴道,你还是不要听了,仔细今晚做噩梦。

    听了这话,褚玉忙一揉眼睛,重新坐直身子,是什么人,元尹你定要告诉我,否则才是让我不能好睡呢。

    刘长秧微微眯起眼睛,回忆那日情景,与那和尚道别后,我便朝绿洲走去,哪知走出十来步,便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我初始还以为是肖闯的人,正在想要不要躲避,可谁知,那马儿跑得极快,我还未思量清楚,便到了眼前。

    不是肖闯,马背上坐着的,是一个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的人,眉眼清冷,飘逸洒脱。

    褚玉努努嘴,翩翩公子为何会让我发噩梦?

    刘长秧勾唇一笑,他身上的衣料沙沙作响,走近,我才发觉,那竟是一件纸衣,说完做骇异状,玉儿你想,若非是死人,又怎会穿着一件纸衣?

    你惯会吓唬人。褚玉口气虽还硬着,心里却已添了几分怯意,毕竟听他说了一晚上的死人死马死骆驼,现在,又多出一个纸衣秀才来。可偏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褚玉听了,忙不迭从软杌上站起来,走到刘长秧榻边,眼睛朝门口一斜,元尹,外面好像有动静。

    刘长秧也听到了声音,于是起了身,小心翼翼走到门边,从门缝朝外看了一眼,却见那外面只有一地月光,于是道,什么也没有,玉儿,杯弓蛇影可要不得。

    他边逗褚玉边打开门,却在看到那朵别在门环上的沾着着夜露的玫瑰时,眸光凝滞,停顿片刻后,将花儿摘下捻在两指间。

    玫瑰的花瓣挤挤挨挨,灼灼如火,倾尽一生,绚烂一季,就像一场短暂且美丽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