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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茔墓碑很快便被立好,远处,乌云慢慢散尽,露出一丝星光,映出大漠和远山的影子。

    我想在这里陪陪他们,宋迷迭看碑上夫妻二字,想到祁三郎现在一定是得意万分,忽然就微笑了,他们两个一冷一热,每每都需要我来调和。

    算我一个,刘长秧也去望那墓碑,莞尔一笑,祁兄烦我烦得紧,我今日索性就腆着脸再烦他一回。

    众人听他这么说,便各自离去。宋迷迭走到坟茔前坐下,身上伤口被牵动,疼得彻骨,她却面色如常,伸手将碑上的残雪拂去。

    身子蓦然一暖,垂头,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件白狐裘裹得扎实,刘长秧坐到她身旁,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那么自然,就像一对成婚多年的夫妻。

    宋迷迭任他抱着自己,无意间触到他的手,凉得刺骨,不禁心头一凛,回头望他的脸,悟真和尚说,你身体有恙。

    刘长秧噗嗤一笑,他的嘴你也信?说罢,食指在她额心一点,是有恙,我现在冷得很。话落,没等宋迷迭反应过来,他便也钻进大氅中,又伸手将她环住,和她挤在一处。

    宋迷迭脸孔发热,却没有抗拒,只嗅着他身上的药气,轻声道,你的身子真的没事了?全好了?

    刘长秧摇头,可能还需要养上十天半月,不像你,弄了一身的伤......他的声音弱了下去,过了片刻,咬牙寒声道,我已将祝洪挫骨扬灰,他的手下,也全部扔进冰河喂鱼了。

    宋迷迭想起往事,忍不住轻笑,近墨者黑,元尹如今也学会把人扔河里喂鱼了。

    夜风又紧了一些,刘长秧于是将大氅朝中间拢了拢,把两个人裹严实。他听她讲了许多莫寒烟和祁三郎的事,没有一点伤怀,全是快乐的回忆,这些美好温暖的细节本是不应发生在以手段毒辣著称的校事身上的,可放在他们三人这里,却又是如此地鲜活自然,一点都不突兀。

    宋迷迭伤重,讲上几句便要歇一歇,刘长秧虽心疼,却没有劝阻,由着她倾诉,下颌轻触她的额顶,嗅尚未完全被血腥味掩盖的她的气息。

    她终于讲完了,略顿一下,侧过脸去看他的眼睛,元尹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今日到乾化寺来做什么,对不对?

    刘长秧看她,满眼满眼都是她,却没有说话。

    宋迷迭于是一笑,避过他的眼睛,撕下裙裾一角,捧了一抔坟茔上的土包好,这才挽住刘长秧的胳膊,轻轻道,元尹,陪我走一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