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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辞心里蓦地一酸。

    是啊,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不忿,一直难过的,不就是因为忽然发现,她的那个好爸爸,为了利益,是可以舍弃女儿的,甚至于还想用女儿来换取更多的利益。

    真实的世界在她眼前露出狰狞面目,二十多年来的认知被颠覆了一大半,让她难得地产生了困惑与迷茫。

    林琅的叙述,口吻平淡,并不带多少情绪。

    “这么说吧,要不是有九年义务教育,我爸恐怕都不想让我去读书。”

    阮清辞被震惊了 。

    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容市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家长因为一年几百块的费用,不想送孩子去念书?!

    这也太……

    她不知道这样的父亲,是应该用鼠目寸光来形容,还是说他丧尽天良更合适。

    “那,那你后来……”

    是怎么读上书的呢?

    而且看林琅现在上班的公司,至少也得是大学毕业,而且还是一个好大学,才能进去的。

    “因为他打不过我了啊。”林琅语调上扬,嘴角含笑:“呐,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阮清辞大受震撼。长睫垂下,久久不语。

    .

    阮清辞订的餐厅离得不远。

    这里环境极佳,菜品不错,两人聊得也算投机,这顿饭下来,双方都挺愉快的。

    吃完饭出来,太阳将将下山,但天还没黑。

    阮清辞迟疑片刻,看向林琅:“那,就回去了?我送你。”

    她并不想早早回去,一个人呆着,整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思考那些令人情感与理智互相牵扯割裂的哲学问题——

    比如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为什么她的父亲冷酷理智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不,不,不,他甚至比起陌生人还不如。

    至少一个陌生人,是没有办法,也没有立场,以“为你好”为由,恨不能将她打包送出去换取利益的。

    林琅:……

    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是很想就此分别,就挺依依不舍的,想跟人多呆一会。

    她心想,大概是想再接再励地刷好感度,督促这位终极大反派搞快点,早一点按住那遭瘟的男主,让她苟住小命。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打定主意,她抬起眼,满是期待地看着阮清辞,装作是不经意间随口一问:“现在还挺早的。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呀。”阮清辞欣然应允,甚至还有点儿小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