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猜到院长的疑惑,礼貌地微笑道:“这次只带了两位家属过来,希望能为福利院献上一点绵薄之力,院长不要嫌弃。”说罢,同庄院长握了握手。
江重渊听到“家属”二字从宋星斐嘴里说得极其自然,目光微不可察地掠过宋星斐那张蔷薇色的嘴唇。
同时,江重渊心里产生了某种微微的抽动,他自己也分不清那种感觉是什么,感动?喜悦?讽刺?他想了很久,依然未果。
“怎么会,我们福利院由于一直接受宋先生的资助,才能有今天的样子。外面晒,三位快跟我进来吧。”
福利院的楼层并不高,总共五层,专门为志愿者准备的宿舍在二楼右侧,总共五间。
庄院长听到宋星斐说住志愿者宿舍的时候大吃一惊,她当然知道像宋家继承人这种身份的人来到福利院不可能是为了献爱心的,之前宋延正每隔半年左右才会来一次,每次身后都跟随着乌泱泱的摄影和记者,也从来没有住过福利院的宿舍。
最近几年里,宋延正的慈善项目从国内转移到了国际,还被授予了国际慈善大使的称号,媒体对历青福利院的关注度渐渐减弱,慢慢地就成了无人问津之地,志愿者也大批减少了。
宋星斐对庄院长没有提前叫人清理宿舍这件事情表示理解,如果此番是宋延正来,肯定不会住在这种条件再普通不过的逼仄房间。
“庄院长,麻烦您告诉我们打扫的用具都在什么地方,我们自己来就可以了。”宋星斐柔和地拒绝了庄院长要请员工来打扫的提议,福利院的员工本就不多,多半是上了年纪的阿姨,每天照顾孩子们就已经自顾不暇。
苏云世张了张嘴,看见宋星斐坚定的目光还是没有说出想说的话。
这房间门一经推开,苏云世就闻到了里面发霉般的气味,烟尘弥漫,床单旧旧的发黄,甚至连室内浴室都没有,听工作人员说每个楼层都有一个公共浴室,那岂不是要和一群人共用同一个澡堂!
像下饺子一样!
可是宋星斐毫无怨言,江重渊也没有任何表态,即使看见房间里的惨状,以及地上爬行的小虫,江重渊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波动过,整个人像盛开在雪山上的冰雕花,冰地叫人难以接近,浑身散发着高不可攀的矜贵和清冷。
苏云世极不情愿地收回视线,碰巧宋星斐刚换好一次性床单,将旧的枕巾被套全部卸下来堆在一边,对苏云世道:“云世,把这些送到洗衣房里去,洗衣房在走廊尽头。”
苏云世看着那些皱巴巴的布料就恶心,看到上面还有不明的黄色涸痕时简直想吐,还没靠近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很臭,上一批志愿者是怎么回事,这么不讲卫生。
看见苏云世犹犹豫豫,宋星斐刚要开口,便听见江重渊放下手里刚洗净的毛巾,淡声道:“我去吧。”
宋星斐没有反驳,继续擦桌子板凳,苏云世却趁机恨恨地瞪了江重渊:“用不着,我自己去。”
江重渊挑了挑眉,没有理会,转头就继续拿着刚洗干净的毛巾擦玻璃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