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当大一张圆桌陷入诡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肖程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你说什么?”
“没做过。”聂凯长腿交叠,姿态散漫地靠在椅背上:“听清楚了吗?”
话语清晰,毫无歧义。一桌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投到了方小野身上。
方小野立刻澄清:“可不是我不同意啊!”
众人目光又转移,肖林看着聂凯,语调透出一丝难以置信:“你成圣了?”
聂凯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你们有病,我们之前有那个空吗?”
“为什么没空?”莫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不是每周都开车过去吗?”
还是刘逞白了他一眼:“所以呢,就那么点时间,第二天就回来了。小野哪儿不舒服了是你照顾啊,还是你去替他干活啊?”
异地,方小野单休,次日还是工厂车间高强度作业。旁边只有个小药店,医院在市区,生病了很麻烦,还不好请假。
因此即使聂凯两个月以来每周都会去一次,但他们晚上真的是抱着纯睡觉而已,顶多有时候互相用手解决一下需求。
方小野闻言怔住,他也是这会儿才明白理由。之前聂凯没说,他也没问,在追逐的过程中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拒绝。本来以为这是种考验,没想到其实是奖励,像颗吸饱了欢喜的水珠,摇摇晃晃挂在心尖上。
“我说呢……”他凑近聂凯,贴着男人耳垂小声:“我都趴你身上了你还给推下去,我以为你嫌我重呢?”
聂凯唇角提起弧度,手掌捏了捏他的后颈:“犯傻吧,你有几两肉,有什么重的?”
他们在这接头接耳,其余人却是被狠狠震了震。肖程一口闷空了面前的酒杯,感慨道:“靠,这他妈的……就是爱情!聂凯居然都能轮得到真爱降临!”
旁边的小芳无语地给了他一肘子:“你会不会说话?”
一帮人边吃边喝边玩,一顿饭下来确实如了肖程的愿,这对新人的恋爱史被挖的一干二净。这桌上也没谁灌谁酒,而且量都不错,饭局结束出门还都很清醒。
车开不了,叫了代驾。聂凯和方小野直接打车回去,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聂凯叫了停,下车,没过会儿提了个塑料袋回来。
方小野若有所悟地看了那个袋子一眼,到了别墅后很自觉跑上楼洗澡。
他跑的时候聂凯换鞋的动作一顿,不紧不慢换完了,才踱步到客厅,问快把楼梯跑完的方小野:“你急什么呢?”
方小野已经上了二楼,声音抛下来,亮堂堂的高昂,很有士气:“你别管,你在楼下洗吧!”
聂凯眨了下眼睛,耸耸肩膀,真进了一楼的浴室。
一楼没备衣服,男人出来的时候只在腰上围了条浴巾。身上大面积的纹身在明亮的灯光下显露得彻底,右侧大腿至小腿盘踞的蛇尾覆盖着未擦干的水迹,像是鳞片在反光发亮。
他提着塑料袋上楼,等方小野出来,他已经套上了睡裤。屈着一条腿坐在床沿,塑料袋扔在脚下,手里把玩着一个红色的小圆罐。
方小野头发还是湿的,滴答着水珠,被他用毛巾随便一捋。身上套着聂凯的睡衣,浑身薄荷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