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这么烈的太阳晒着,左正谊依旧脸色苍白。其实也不全是因为病,他就是皮肤白,天生的。
但纪决靠得太近了,左正谊有点不适,挣开他后退一步:“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你还在生我的气?”纪决突然说。
左正谊立刻否认:“不,过去那么久了,我没那么小心眼。”
为证明自己的话,他状似友好地笑了一下。
左正谊生得好看,从小就白净漂亮,讨老师和同学的喜欢。
那时追求者们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争相与他早恋。
纪决也天天跟着他,像个会计,细数他收了多少封情书、送信人是谁,列表记账,扬言要“挨个报复”。
左正谊听了这话只是笑,当他是在说气话。
后来才知道,纪决竟然真的去报复了,而且手段高明,恶意十足,不像个孩子。
曾经左正谊以为他最了解纪决。
发现真相后,他才发现他从没了解过纪决。
一切都是假的,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甚至连纪决对他的喜爱都是假的。
“喜欢哥哥”“离不开哥哥”“我要一辈子当哥哥的小跟屁虫”——都是假的。
纪决只是利用他,用甜言蜜语哄骗他,让他心甘情愿待在那个家,当一个赚钱和干活的机器,永远不下班。
还自我感动,以为是在保护弟弟,“为了我们的家”。
回想起那些往事,左正谊甚至有点脊背发凉。
但四年的时间将一切都冲淡了。
十九岁的他们在异乡重逢,身负同一片炽热阳光,左正谊生不起太多气,只是觉得……算了,反正他也不会再回去,随便纪决怎么样。
关他什么事呢?
左正谊冷静下来,表情友好又疏离,对纪决道:“祝你在蝎子一切顺利,我先回去了,队友在等。”
说完转身就走。
纪决却再一次拉住了他。
“哥哥。”这人不知要唱什么戏,语气竟然有点伤感,“这几年,你是不是从没想过我?”
“……”
左正谊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解放自己的手腕:“当然,想你干什么?”
“好吧。”纪决说,“我也不想你。”
“我一点都不想你。”他深深地望着左正谊,由于伤心得太明显,左正谊觉得好假,让人无语。
何必又演这一出呢?
聪明人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左正谊这辈子不会再犯第二次傻。
“挺好。”左正谊粲然一笑,拍了拍纪决的肩膀,“各走各路吧,赛场见,我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