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左正谊不认为自己这么想,伸手去堵纪决的嘴。
他没摸到,反而被捉住手腕控制住了。
纪决痴迷于他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喜欢吻他的唇,也喜欢吻他的手。
对电竞选手来说,手比唇更私密更重要,当指尖被含住的时候,左正谊下意识往回抽,但纪决的牙齿细细地磨着他,吻了又舔,不准他收回。
五根手指一一舔过之后,纪决的唇舌从他的手背滑到手腕上,咬住左正谊胳膊上的嫩肉,落下一连串细密的湿吻。
左正谊被弄得受不了了,面皮一热,尴尬地骂:“变态!你好好说话行不?”
“我需要你。”纪决抬起头,“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追着你跑?第一年,我为了扩充英雄池,把主流打野英雄全练一遍,冷门的也练了,冲排名找俱乐部试训,却因为单英雄胜率不够高被拒绝;第二年,我开始开小号从头打胜率,把我会的英雄都打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再去试训的时候,却被告知打野被削弱,大部分战队都不招打野了……”
纪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这个理由是不是很离谱?但我当时信了,后来才知道,他们不是不招打野,只是不招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不够强?还是打法风格有问题?总之,我跑了几家俱乐部,都被拒了,包括WSND。”
左正谊瞪大眼睛:“你来过WSND?”
“嗯。”纪决轻笑了下,“你队每年夏天有一段时间固定招人,我混在报名的人群里,心里想着你,没发挥好,第一轮就被刷了。”
“……”
左正谊也想笑,但笑不出来。
“第三年我有点消沉,状态大不如前。恰好我爸妈回来了,他们搞得我每天都很烦……”纪决长舒一口气,似乎直到现在提起父母他仍然觉得烦,不得不暂歇几秒压下心底那股火。
“他们不赞同我打职业,对我指手画脚。我每天熬夜反向冲分,白天和他们吵架。到了第四年——也就是去年,我打野的状态糟糕透了,刚好是AD强势版本,我就改练AD,没想到效果还不错。”
“当时听说蝎子在招AD,我就把冲分记录和胜率信息打包发了过去,他们邀请我试训,我这才有机会走上职业赛场,光鲜亮丽地来到你面前。”纪决不自觉地加大手劲,狠狠勒住左正谊的腰,“但其实我一点也不光鲜,我是从泥里爬过来的,哥哥。”
他嗓音发抖,带几分羞耻的颤音。
——比自称要当左正谊的狗的时候还要羞耻。
准确地说,那时候他不羞耻,他对左正谊说过很多遍喜欢和很多遍爱,趴在左正谊脚边当狗也只是他故意而为的卑微伎俩,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伪装。
他游刃有余,想高就高,就低就低。
直到今晚被揭了老底,纪决才不得不露出伪装之下的本色,伎俩不好用了,藏不住他那些年的狼狈。
那些不是值得炫耀的深情,是丢脸的窝囊历史。
每一年,每一年,他多失败一次,就多一次无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