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ey看了他一眼,视线很快转开,不敢直视。
“不是。其实我……其实我是因为紧张,才来找你。”Akey低着头,腰几乎是佝偻的,他以前的那些嚣张自信就像是气球里的气,被针一扎就轻而易举地泄光了,膨胀过后只剩干瘪。
他竟然有点哽咽,连续两个多月的失意和迷茫几乎打垮了他,来找左正谊寻求安慰是非常没有自知之明且不礼貌的行为,但除了左正谊,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汲取力量。
“求你,”Akey语无伦次道,“能夸我两句么?我……明天打F6,我很慌,很紧张。我知道这样很丢人,但我没办法。”
“……”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紧张的,明明以前从来不。可能是从被你打醒的那一天开始吧……End,我只是一个普通中单,技术平平,不配跟你比,也不比其他任何人特殊,对吗?”
左正谊沉默了一下,答道:“要看你的标准是什么,如果非要跟我比,你的确只是普通中单。”
“……”
左正谊果然不可能安慰人,只会给人雪上加霜。而且这种狂妄的话只有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才不违和,换个人都会显得很奇怪。
Akey的头垂得更低了,但凡是被左正谊吸引的人,骨子里都多少带点M基因。
左正谊明明是在打击他,他竟然还能从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打击力度之外,寻找到百分之一夸赞的可能,给自己打圆场:“意思是说,如果不和你比我就算优秀,对吧?”
出乎意料地,左正谊没有反驳:“嗯。”
即使Akey曾经给他带来过那么多困扰,他也没因为记仇而故意诋毁对方,好坏都如实道:“你是有天分的,没必要学我。模仿是捷径,但会让你失去自我。自我是自信的前提,自信是当核心必须具备的素质,天崩地裂也不能动摇。一旦动摇,你就不配坐在那里了。”
“……”
Akey没想到左正谊会对他说这么多正面内容,从未有过。
他仍然很紧张,话题接上之前的:“明天蝎子打F6,你觉得我赢的可能性大吗?”
“不大。”左正谊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加掩饰,“F6比蝎子强得多,除非他们犯病。”
“……”
Akey刚提起的信心又被消灭了几分,丧气得好半天没接上话。
他不说话,左正谊也没有再开口。
酒店走廊的灯彻夜不熄,Akey站在灯光里,却莫名有种灰头土脸、几乎要被黑暗吞没的感觉。
他似乎没话说了,道了声谢就转身离开。
左正谊盯着他的背影,突然道:“没有一场比赛是稳赢的。”
Akey顿住脚步。
“我打过很多场胜率不大的仗,即使是现在的SP——在大家眼里已经预定冠军了,但对上F6,我也只能说五五开,最多六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