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泪瞬间打湿了整张脸,哽咽说:“我现在会说话了,也懂事了,爷爷不用再担心我,可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了……”
陪他一同过来的乔洋站在旁边,见男生伤心的样子,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热。
他背过身偷偷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泪,却意外看见不远处躲在树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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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严骞向杜湘云说自己要来这里后,女人脸色立刻被吓得惨白,以为他又想不开,要为自己寻墓地了。
但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提出要出门。
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劝说,儿子都只肯呆在小小的病房中,一旦被推出房间,就会陷入崩溃的恐慌中。
所以即使秦严骞只吐出这个地址外便不再交流,杜湘云还是同意了。
她安抚儿子,说现在陵园还没有开门,让他先休息一会儿,白天一定会带他过来,但秦严骞还是坚持立刻出发。
他怕错过沈夏。
于是凌晨四点,他们便来到了陵园,然后一直等在这里。
可当沈夏真的出现后,秦严骞又慌张地让人把自己推到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不敢出现在男生面前。
他想到昨天男生看他怪异的眼神,仿佛他脸上长了什么可怕的脓包。他很久没照过镜子,情绪低落的时候,他只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然后莫名其妙地流泪。他变成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不能自己洗漱,不能自己吃饭,甚至出门之前的衣服,都是护工为他穿的。
秦严骞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他的手背上布满可怕的鼓包和淤青,他的脸会不会也一样,已经变成了丑陋的怪物。
而陪伴在沈夏身边的男生身姿挺拔,年轻俊朗,正是最好的年纪。
秦严骞从未如此自惭形秽过,他既对不起沈夏,也辜负了沈老爷子的嘱托,他根本不配来这里。
但他还是想见沈夏。
哪怕不见面。
只是在远处看看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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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洋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秦严骞,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再看,男人却仍停留在那里,身后好像还跟着其他人。
乔洋警惕起来,迟疑地拍拍沈夏的肩膀,小声地告诉他:“秦严骞来了。”
哭得眼圈发红的沈夏擦掉眼泪,回头,看见秦严骞正让人推着轮椅往回走。
沈夏心里正难过,快步追上慌张离开的男人,问道:“你不看看爷爷吗?”
他们两家以前关系那么好,爷爷一直很信任秦严骞,不然也不会放心将他交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