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不明所以地接过去,从里面掏出条针织围巾。
“妈让我转送给你的。”男人这样道。
杜湘云有做针线活的爱好,冬天的时候便喜欢织些围巾帽子这些小玩意儿,小时候还曾给他和秦严骞打过毛衣,手非常巧。
而手中针脚明显不匀的围巾,一看便知不是出自杜阿姨的手。
但沈夏还是没戳穿,叠好又放进去,笑了笑:“谢谢杜阿姨。”
秦严骞朝他微微颔首。
沈夏关上车门,让刘叔发动车。
他回头看,见秦严骞没上车,还停留在原地。
分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窗,男人的视线却好像透过了防窥膜,仍在静静地看着他。
沈夏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在他乌黑的头发和肩膀上。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多,男人仿佛整个人都被雪掩盖了,变成一座落寞苍白的雕塑,和他距离越来越远。
和曾经预设过的结局一样,他和秦严骞还是分开了。
但又和曾经预设的结局不一样,沈夏没想过他和男人的离婚会这么平静。
让他想起小时候有段时间他特别黏秦严骞,每天要坐着刘叔的车去接他放学,结果男生还要去上补习班,并不能和他一起回去,就带他偷偷在街边的店里买些平常不让吃太多的糖果。
然后他坐着刘叔的车回家,男生那时就如现在般在后面看着他,目送他离开。
秦严骞从小不爱吃零食,也不了解那看着花花绿绿包装很漂亮的硬糖,其实进嘴又酸又涩,并不好吃。
但因为是他买的,沈夏哪怕酸得口水都流出来了,也要都吃完。
秦严骞便以为他喜欢这种口味,看见就会给他买些。
到现在偶尔还会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给他。
转弯后,沈夏转回身在座位上坐好,伸手在装着围巾的袋子中摸索。他刚才就发现了,很快找出藏在围巾中间的那个小盒子。
打开绒布盒,是一枚亮闪闪的钻戒和他从小吃到大的硬糖。
他将硬糖剥开塞进嘴里,又把那看起来无比熟悉的的钻戒套到自己的无名指上。
因为是他精心挑选的,即使隔了这么久,沈夏看这枚钻戒仍旧觉得十分漂亮,切割精良的钻石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辉,象征着永恒纯洁的爱情。
可这份爱情好像并不合他的尺寸。
大了些,戴在手指上松松垮垮的。
他并没有瘦,甚至因为要给肚子的宝宝积蓄营养,这阵子还胖了一些。
这枚钻戒不是他的。
而那日男人愤怒地将戒指摔进垃圾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