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厌早起后的固定任务变多起来,原本只需喝完一大杯牛奶,现在还得去公园晨跑。
换鞋出门的时候,纪戎给孟厌套上灰色发带,又将他微长的头发拢到脑后,用细皮筋绑了个小啾啾。
脑袋后面缀着细细的小尾巴,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孟厌走在路上很不自在,但又很听话,没一会儿就认认真真听着口令调整呼吸,迎着晨光奔跑起来。
纪戎身高腿长,挎着粉色水杯在一旁走得气定神闲,颇像个带孩子的家长。
才跑完一圈,速度也不算快,孟厌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抱着纪戎递过来的水杯又是一顿咕噜。汗顺着下颌流进衣襟,嗓子眼里的干涩许久都不得缓解,脑袋也变得又晕又重。
身体明明不算舒服,但很神奇,心脏跳得轻快,叫他无端高兴,孟厌伸手抹掉脸上的汗,忽然咧开嘴傻乎乎笑了一声。
等喘匀气,放松完肌肉,太阳已经变得毒辣,不知不觉间,细碎的人声盖过了清脆鸟叫,城市完全醒了。
孟厌站在绿化带旁狭窄的路牙上,沿着小道慢慢往公园外走。
阳光时不时漏下,一明一暗的树影像钢琴的黑白键,用脚就可以踩出一首欢快的曲子。
我要剪头。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扯了扯脑袋后已经松散的小啾。
好啊,晚上去吧。纪戎怕孟厌摔下来,牵着他的小手,走在外侧。
余光里,带锈的隔栏外,停了许久的一辆黑车摇上车窗,忽然开动起来。
纪戎警觉地回头,感到一丝怪异。
这辆加长版林肯好像一直停在外侧树荫下,里面一直有人吗?在看什么?
脸都贴到车窗玻璃上了,已经看了近二十分钟,还不够放心?后座的年轻男人穿着笔挺的军部制服,皱起锐利的眉,面色不悦。
只此一次,我允许你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这么久。
霸道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另一人好似已然习惯这些中二的言论,并无交谈的兴致。
等车开出狭窄的街道,才缓缓开口,我要抽烟。
今天的那一根已经抽过了。要求并未得到允许。
什么时候?
凌晨四点二十三分,阳台,你抽烟的时候,我在监控里看你。
有病。左寒翻出个白眼,又伸头往外看。
一大一小的人影已然消失于尘嚣。
我还是觉得拳击教练不好,万一背地里会家暴呢。他对着窗外喃喃自语,又很快撇撇嘴,感觉自己太矫情。
年轻男人闻言轻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