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眼前光线一暗,面容冷峻俊美的男人已经走到她面前,低沉疲倦地开口:能进屋吗?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转机到了南城,再开车过来,他连家都没回,直接赶过来,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
小棉,是谁啊?
没谁。桑棉回头应道,然后虚掩上门,低声说道,家里小,住不下,我带你去镇上的酒店吧。
这几年镇上搞旅游业,也开了几家不错的酒店。
她往外走去,才走两步路,手腕就被人攫住,桑棉身子僵住,没有回头看他,她知道,他们之间只是协议结婚,司烬从未跟她谈感情,她要是拿方静宜寄给她的那堆照片说事就显得十分的可笑。
她只是有些疲倦,大约所有的感情都会在等待中消磨殆尽吧。她原本早就死心了,重逢时也并没有想跟他有所牵连,是他先纠缠她的。撩了却冷落,冷落了,再来撩。
七年未见,他的手段不知比当年高明了多少。
桑棉神情淡漠,没说话,等他开口。
司烬指尖微颤,紧紧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腕,察觉到她似乎又瘦了一些,手腕细的一折就断,顿时心中焦躁烦闷,近乎贪婪地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哑声道:怎么瘦了?
话一出口,那些压抑的克制的情感夹杂着悔恨苦恼,险些要将他淹没,他这么多天都是在做什么?
外公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回老家。
没关系,我知道你工作忙。桑棉打断他的话,脸被寒风吹的冰冷,她看向远处的灯火以及街上零星的路人,淡淡说道,司烬,你不必勉强自己来。
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是为他外公才同意结婚,找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旧爱结婚,一举多得,既好掌控,也省时间省精力。既然一开始就不谈感情,那便不要靠近她,更不要伪装夫妻情深,他做最真实最冷酷的司烬就好。
她总会适应的,没有期待,便永远都不会失望,等她有一日真正地厌倦了,也许能安静地离开。
他们就这样,挺好。
司烬脸色骤变,紧紧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哑声说道: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来看外婆吧。
桑棉。
嗯?
无事,你回去吧,我自己去住酒店。他俯身抱住她,见她身子僵硬,心头苦涩,没敢吻她,只埋首在她脖颈间,轻轻地贪婪地烙下一个吻,然后松开她,转身离开。
桑棉垂眼,等他开车离开许久,才回去,关上了门。以后岁月漫长,她要提前适应这样冷淡且疏离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