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远悄悄松了一口气，总算赶在赵凡出现之前，把谈话内容往前推进了一格。

    “违约金，”宋明远伸出手一只手，“我只能给到这里。”

    这个数字是今天上午蒋总帮他确定的，刚好能让李浩奇接受，也刚好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虽然他从理论上将并不需要支付这些，但为了两人未来的前途，大家还是都觉得此刻应该忍一时，就当破财免灾了。

    他知道李浩奇此刻有一百句话想说，他必须立刻掌握话语权，于是紧接着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什么家境，也应该知道我的分成比例，这个数目对我来说不小了，而且我一直很配合公司正常工作安排，就算解约也不会给公司造成任何经济损失。”

    这个话一出来，李浩奇就知道宋明远应该是已经咨询过法务了，的确，所谓的违约金，如果艺人硬要跟公司刚起来，公司可能一分也拿不到，尤其是像面前这位，从未违反过任何公司规定，勤勤恳恳替公司赚钱的打工人。

    “找好下家公司了？”

    宋明远知道这事差不多了，一直在桌下捏着口袋里电话的手指稍微松了松：“没有。”

    李浩奇没说话，右手一直转着手边的串珠，像是在认真计算这笔买卖合不合算，他其实也知道，如果宋明远想去其他影视公司的话，那坐在这里谈判的就不会是他本人了。

    两人无声地坐在办公室里，互相猜疑又不甘地凝视着，

    “行吧！”李浩奇终于把串珠重新戴回手腕上，却又不死心地问道，“打算转行了？”

    宋明远几乎是迫不及待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我就先去递交手续了，也祝星火文化越来越好。”

    李浩奇不情愿地点点头，抬起沉重的眼皮，贪婪地盯着宋明远转身的背影，他虽然没有冯轩杰娇软可爱，但是却更加阳光帅气，如果当初他没有选择捧冯轩杰，而是选择了宋明远，也许体验会更加不错。

    宋明远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好跟赵凡打了个照面，赵凡惊讶地看着他开心的模样，不明所以，想伸手去抓他，去被他灵巧地躲避了。

    “哦，对了，”他跟赵凡擦肩的瞬间，突然转过头，指了指李浩奇的电脑，用赞赏的语气说，“李总眼光不错，小男友很可爱。”

    这句话，算是他最后给李浩奇的威胁。说完，没等对方说话，他就已经潇洒地关上房门，彻底脱离了这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他离开的时候，刚好碰到冯轩杰双手捧着切好的水果，从里面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他见到宋明远站在电梯口，明显愣了下，似乎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僵直身体，站在原地。

    宋明远也没开口，直接侧身进入了电梯，但却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望着冯轩杰瘦削而稚嫩的肩膀，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他也是今天才听说，冯轩杰跟李浩奇并不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关系，这样一来，之前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可是，冯轩杰才刚刚十八岁，家庭条件也不错，何必要找一个几乎能当他爸爸的男人，这样不清不楚地过着呢？

    这件事，宋明远大概永远都想不明白，就像他们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找小竹马，他们从本质上来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