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蘅愣了愣,“你说什么?”
季牧桥深吸了口气,说:“我说,我去找你,我们一起住,一起生活,好吗?”
陶蘅问他:“为什么?”
季牧桥说:“一定要原因吗?我把你当朋友,朋友之间互相扶持不是很正常吗?”
陶蘅深吸了口气,他现在心里很乱,还有担忧、恐惧、焦躁,但有些话还是要说:“季牧桥,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陶卓了?陶卓死了,你们一个个的得不到他,就想从我身上获得安慰,你们把我当什么呢?我是个人啊,为什么你们都要从我身上起寻找陶卓的影子,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当成他的影子?”
季牧桥的呼吸蓦地停止了,他慌忙解释道:“不,我没有这么想过,陶蘅,我……”
“季牧桥,你知道两个小时之前我在干什么吗?”陶蘅打断他,声音悲切,甚至绝望,“我想要自杀。”
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当他把玻璃最尖锐的地方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时候,那一瞬间,他真的想到了死,哪怕死在异乡的某间酒店房间的卫生间里,也好过被秦文远日复一日的折磨要来得痛快。
“可我不敢死,我怕疼,我下不了手。”
可他又怕死,简直懦弱到可悲。
季牧桥呼吸一窒,“陶蘅……”
陶蘅几乎是恳求着说道:“你们都放过我好不好?应付一个秦文远我已经够累了,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应付你。”
“别让我恨你啊,季牧桥。”
电话里久久没有人说话,季牧桥几乎忘了该怎么呼吸,上次心这么疼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得知陶卓意外过世的时候,没想到时隔两年,他还能体会到那种心如刀绞的痛觉。
不知过了多久,季牧桥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啊陶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陶蘅摇头,“没关系。”
挂电话前,季牧桥说:“你跑吧,跑远一点,跑到我们谁也找不到你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别再回来了。”
陶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就这么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几个小时内,他静静地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小县城里没有夜生活,大家早就陷入了沉睡,和这个城市一样,安详而宁静,只有他,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找不到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