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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蘅走进去,看到病床上那个狼狈到他仿佛从来没认识过的男人,心里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

    “吧嗒。”

    身后,病房门已经被孙朗阖上,将两人关在同一个空间内,陶蘅站在原处,他没有退出去,也没有再靠近秦文远。他的视线落在秦文远的脸上,似乎在认清这个人是不是那个曾经带给他痛苦的男人,良久,他开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什么要在分开后回头,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放过他,让他过自在的生活……陶蘅很想大声地质问他,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我就知道你会来,”秦文远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对他伸出手,“过来,到我身边来。”

    陶蘅摇头,“你治疗了吗,我帮你叫医生好不好?”

    秦文远失落地垂下手,“我没事,是孙朗说得太夸张了。”

    陶蘅仍旧站在原地,“你那天到底遭遇了什么,不是说司机来接吗,为什么会在路上跟人起冲突?”

    “没什么,都是意外。”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秦文远自己都记不清了。那天从陶蘅家出来后,他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遭遇了一群人,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有零星几个片段还残留在脑海,连触感都是微乎其微的,只记得当时为了护住那只手表,他挨了多少打,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爱陶蘅,连他戴过的手表都爱,他犯过错,他在赎罪,他曾经失去过陶蘅,体会到失去后的思念如狂、日夜煎熬,只能抱着陶蘅戴过的东西聊以慰藉,他无法原谅自己连一块表都留不住。

    “一块表而已,值得吗?”陶蘅视线下垂,从他脸上移开,他不想体会心一点点抽疼的感觉,“你想要什么样的表没有,给他们就是了。”

    “不,不一样的!”秦文远急吼吼道,“这是你戴过的你忘了吗?”

    他手忙脚乱地从枕头下面把那只表拿出来,表是下午警察送回来的,表盘已经被刮花,表带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秦文远抓着表,他身体前倾,竭尽所能地把手伸向陶蘅,想让陶蘅看到,“这是我送给你的,我们结婚一周年的时候我亲手为你戴上的!你忘了吗!”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为什么又会把表还给你?”问出这句话,不可抑制地又要想起当年的事情,那些事情带给他的痛苦在这几年中好不容易淡忘了一些,他不愿意回想,可他又想要提醒秦文远,当年是你犯了错,是你伤害了我,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让我救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