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的思绪和流下来的泡泡一样越流越远,直到肩膀上有了别样的触感,他才猛然回神。
什么时候又开始打泡泡了啊!
“来,抬胳膊,擦沐浴露了。”
“别!”田甜侧身去拽邵晖手里的浴花,“我是腿不方便又不是手有问题,我自己弄就好。”
邵晖不置可否的松了手,无比正直的开了口:“那前头你自己搞定,我给你搓背。”
“那……”扭捏这一下仿佛也没什么意思,田甜点了点头,“行吧,谢谢。”
田甜这些年反而比二十出头的时候清减了几分,又可能是因为总是西装制服的捂着防晒,整个人还白了不少。
邵晖看着眼前的肩背愣了愣,他少有这种机会在灯光下见到这么清清楚楚的田甜。
之前自己一心给对方洗着头没太留心,现在反应过来,眼看着却居然还觉得心擂如鼓。
三十有五的邵晖先生在心里笑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然后总算是把手里拿了半天的浴花落到了田甜的颈背上。
虽然隔着浴花,还是能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温度,邵晖抿了抿唇,觉得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种。
心胸坦荡时毫无所觉,可一旦有了涟漪,就很难再恢复原样。
欲`望是这样,绝望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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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怕田甜生气和他争执,却恐惧这个人对他死了心。
如果心死了,再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邵晖望着自己在胳膊上涂涂抹抹却始终心不在焉的人,就像是把心放上了一个高台,晃晃悠悠的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摔落下来。
或许田甜还没想通自己在恍惚什么,但是邵晖明白,这是他下意识的挣扎。
邵晖知道他现在现在悬崖的翘板上,救与不救,选择都在田甜的手里。
邵晖安静的揉搓着手下的脊背,他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他没有给田甜足够的安全感,让对方信任自己是他的过失。
而更令他惭愧的是,他似乎还没抓住那颗惹起波澜的石头。
他还不敢确定,究竟是什么让田甜如此的畏首畏尾,只是模模糊糊的抓住了一个影子。
如果是做生意,这一点头绪就足够他采取行动。
可是面对田甜,这么仅有的线索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生意没了可以东山再起,可是感情,却很难有从头再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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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晖?”田甜老半天没感觉出来后头人的动静,忍不住开口,“你干什么呢?”
“冷着你没有?”邵晖回过神来,赶紧把莲蓬头取下来,“没冻着吧。”
“没……没冷着。”田甜在邵晖看不到的地方拧了拧眉头,可能还是水温不够热,他背上的那只手实在是太烫了,烫得他整个人都不自在,“你快点冲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