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芹将客厅空调打开,又摁亮电视,盖着一条小毯子搬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打开PPT和文档。前两天,前领导给她发来几份资料,让她帮忙出一个策划方案,五百块钱,如果方案能通过,还会给她提成。
苏又芹二话不说就接了。
苏又芹从公司离开时,从老板到领导都很唏嘘。但无法说话这一点,对于在公司上班的人是个大问题,随时随地的会议和交流,需要用语言去表达每一个观点。
苏又芹清楚自己的情况,也理解老板,主动提了离职。
老板也算仁至义尽,不仅将苏又芹养伤几个月的工资结给她,又多发了两个月工资,上个月还把她去年做的一个两年项目的提成发下来。零零总总的,算是发了一次年终奖。
这些钱被苏又芹存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会恢复,如果有能恢复的那天,她还是会离开小镇,那时候,她需要钱,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自己安一个家。
苏又芹总觉得,自己和小镇的链接,没有那么深。
这个小镇,安放不了当年那一代离开的人,这些年里慢慢改变,接纳其他人,自小养大的人慢慢变成了外乡人。
不知道是谁抛弃了谁。
PPT一做就是大半个下午。直到微信提示音响起,苏又芹才暂停动作,捞起手机,是大学朋友林玲发来的消息,询问她的近况,问她嗓子有没有恢复。
苏又芹快速回了消息,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做粥。
天气热,只有凉粥才能入胃,水开米下,她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
自她回来后,除了明明,很少有人来她家中,她放下锅勺,站在猫眼前一看,门口站着早晨和沈芊垚一起的女孩。
明明说的石老师?
苏又芹打开门,门外女孩怔愣瞬间:“啊,是你?!”
苏又芹轻轻点头,疑惑看着她。
女孩回过神,快速解释:“你好,我是石米,早上我们刚见过,在楼下早餐店,沈老师和你说话。”
苏又芹抬头,在手机备忘录上快速打字:“我知道,石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石米微微眯眼,看着递到面前的屏幕,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你不会说话?”
苏又芹面上情绪淡了两分,又快速恢复,点点头。内心对面前老师的好感减弱。作为老师,当着别人面问得如此直接,在面对学生时是不是也会这样揭人伤疤。情商似乎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