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呼吸。
陈静仪轻飘飘道:那又怎样?
有了这协议书,对我来说,就是彻底断绝关系。
法律承不承认与我何干?我未曾尽心抚养过你,更不需要你的赡养。
她眼里露出一个厌恶的神色:更何况你还执意要进入娱乐圈,我劝过你,但你坚持。那我就只好再也和你没有关系。
林眷柔面色发白,下意识想咬唇,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疼痛传来,她感觉到自己新做的指甲断在了手掌中。
但理智迅速回笼,她强撑道: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以为我讨厌你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
难道还要我来亲自告诉你?
万物俱寂。
有人换了音乐,激烈的鼓点瞬间充斥整个咖啡厅,顺着门缝溜入她的耳中,挑动着她那根即将崩断的弦。
她用左手按住发抖的右手,轻声说:好。
拿过那份文件,花光所有力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陈静仪将那几张纸收回包中,站起身来,说:我走了。
林眷柔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我送你吧,出了这个门,我们再无瓜葛。
陈静仪不置可否。
林眷柔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好让这最后的相送稍稍体面一些。
她向前两步,走到陈静仪身前,转身看她:走吧。
陈静仪抬眼与她对视,一瞬恍惚。
林眷柔这个角度,看起来真是像她,一样的端庄清丽,一样的冷淡漠然。
她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
陈静仪露出一个短暂的笑,抬步跟了上去。
林眷柔推开门,清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看着面前咖啡馆里每人各司其职、人来人往,有种劫后余生般的虚幻感。
吧台边正与程、白二人聊天的江亦曼眼尖,门一开就向她招手:柔柔!
程礼彰听闻这一声,倏地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她的妆容很精致,扑了腮红的脸颊像是泛着羞意的桃花,程礼彰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目前的状态似乎很差。
她向前走,目光没有移开,程礼彰与她对视,随着她的走近,眉头越蹙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