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桌前抽了一口烟,嗤笑道:就算你真的被欺负,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只有你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他们不欺负别人?不争气的东西!
宋知意惶然抬头,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母亲则是轻轻搭住了她的脸,温声说着让她遍体生寒的话:知意啊,妈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听妈一句劝咱们就多退一步,别这么计较了嘛!
宋知意盯着母亲:可是你知道她们都做了什么吗?
她们乱传我的谣言,伪造情书给老师,污蔑我和闵炎的关系,她们取笑我、辱骂我
知意啊,也许是你有错也说不定啊!母亲似乎不太满意宋知意的反问,语气稍稍加重了一点:你要主动去询问你做错了什么,然后向她们道歉
宋知意听这话,居然突然笑了。
这算什么?当她是斯德哥尔摩患者吗?什么都是她的错?受伤害的明明是她,为什么她连索要一个道歉的权力都没有?!
她做错了什么?
因为成绩好所以被人嫉妒吗?因为腼腆不爱说话就活该被人排挤吗?因为和闵炎关系不错就应该被人诽谤,被人污蔑吗?
凭什么?为什么!
够了。
说再多也没用的。
宋知意渐渐收敛了笑容。
毕竟,不能理解你的人,再怎么希望他们来主动理解你只是奢求。
他们要的,只是听话的、规矩的傀儡罢了。
宋知意只能选择封闭自己,将全部的感情投注于画画之中。
画寄寓了她心中全部的理想,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然而有一天,她的精神支持倒了。
宋知意画画这件事不知为什么又被人传到了她父母那里。
宋知意的父亲直接找到了学校里。
他问清路线后,找到了在美术活动室画画的宋知意,当着她的面撕碎的画,掀翻了她的画板。
等到闵炎听说这个消息赶来时,美术活动室门口已经被人堵得水泄不通了。
门大敞着,将她最不愿为人所看到的一面生生撕裂开来,暴露在空气中。
你天天都在干什么?画画?!你有画画的闲工夫,怎么不去好好学习?
原先你跟那什么闵炎混在一起就算了,现在你居然还要浪费时间去画画?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喜欢画画!她红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脚边被掀翻的画架,又重复一遍:我要画画!
喜欢?喜欢能当饭吃?!
我告诉你宋知意,今天你要是不退出美术活动社,我就让你在美术活动社里待不下去!你退不退?!
我她咬了咬下唇,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