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些什么,视线就不由自主地在楚蔑身旁的那个女人身上停留。
姐?
沈淮云愣在原地,刚刚杀怪物时的冷意和果决消失得一干二净。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但他第一反应却是这个人真的是他姐姐吗?会不会又是蜃镜抛给他的烟雾弹?
姐?沈迟雨歪着头,打量着沈淮云片刻,然后语气略带不满地对楚蔑说:你带我来,就是让别人认作我姐姐的?
楚蔑看向沈淮云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淮云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白,紧盯着沈迟雨嘴角的痣,随后眉间展开,像是安慰释然一般地轻声道: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还能再见到就好。
说罢,沈淮云望着沈迟雨陌生的眼神,心中微微刺痛,喉间更是有些酸涩,但他只是将脸转过去片刻,像是将情绪压下,回过头笑着道:只是觉得你很像我姐姐,所以看到你才会这么失态。
抱歉。
沈迟雨怔愣地望着他,居然没有再出言刺他,只是语气不自然说了句没事,就快步走到了前面。
这一段路程走得异常安静。
沈淮云的注意力一直在沈迟雨身上,甚至还没从能够再次见到死去的亲人那种惊喜中缓过神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楚蔑不想这一路走得太沉默,便开口询问居译:这五天里,医院里都什么情况?
可能整个医院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居译本身不是特别感性的人,但在回忆起那五天时,他显然不是很想再提,只是粗略的说:前两天医院里的病人,病情急剧恶化,不少病人来不及医治就死了。后来一些病人家属也被感染,但那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能照顾他们了。再后来
怎么了?
不少人出现了和电梯里的杀人犯一样的状况。他们失去理智见人就杀,在杀了那么多人后,又会莫名其妙地自杀。
这场混乱持续到今天,好不容易还有些人能够幸存下来,可是
居译用力地咬住嘴唇,望着手电筒未能照亮的黑暗,轻声道:太阳的光线消失后不久,他们就全部变成了怪物。
无一例外。
楚蔑突然明白为什么房间里留下一个小怪物,而居译会亲自动手杀了他。
因为那个孩子可能熬过了泡疮、熬过了杀戮,甚至再坚持一下就能离开这里,却因为黑暗灾突然来袭,在绝望无助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没有思想、只知杀戮的怪物。
楚蔑不知道居译是怎么和这个孩子结缘的。或许是孩子的父母因为什么原因死了,将孩子托付给了居译;或者是居译在躲避危险的时候,无意间救下了这个孩子,向这个孩子承诺会一直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