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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憋屈的是,他也只能在这里闷声恼怒,不能当着裴枭白的面发作, 不然怎么解释这些钱的来路?

    一旦开了解释的口子, 难保裴枭白不会顺着爬, 然后把他藏起来的谎言一点点挖干净!

    姜予只得告诉自己, 要尽量往好的一些方面去想。

    比如……裴枭白现在真的把他当做好朋友、好兄弟。甚至将他纳入了信任名单内,愿意将自己的身家财富与他一起分享。

    这样想来,姜予阖上了双目,心中终于放松下来,好受多了。将近凌晨两点时,久久迟来的睡意淹没了他。

    这一晚。

    酒心巧克力的酒液气味隐秘地残留在他的唇齿间,梦里没有再出现皑皑白雪和折射彩色斑点的冰原。

    第二日,清晨七点半的闹钟准时响起。

    然而将一双眼熬得通红的姜予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羽绒被拉过头顶,试图利用这点距离将刺耳的闹钟声隔绝。

    可是闹钟依然锲而不舍地发出“滴滴滴”的声响,愈加急促扰人。

    “嘭、嘭”

    伴随着闹钟铃音的,还有卧室房门若有若无的敲击声,由慢到快,由轻到重。

    然而在朦胧睡意面前,这些声音都像是远远天边传来的幻觉。

    姜予的眼皮疲倦而沉重,长睫颤了几下,还是没有力气睁开双目,混沌的思维依然躺在沉睡的深渊中,绵长的呼吸湿润。

    恍惚之间。

    他似乎听见了“咔”的一声,卧室门开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走近了,又渐渐地减轻放缓。

    有庞大阴影在他的床边蹲下了。

    闹钟烦人的“滴滴滴”声响了一半,被突然掐灭。

    微微黏在额头的卷发被轻轻剥开,干燥的室内空气瞬间抚过,清爽舒适,适宜的暖和室温令姜予本苍白的脸颊晕出了一点血色。

    姜予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床边,羽绒被被腿夹着翻了个角,露出大半个背部,棉质睡衣被蹭地向上翻,腰线若隐若现。

    他睡觉的姿势平日里大多很规整,可也许是昨日没有再做令人沉郁的噩梦,难得随意懒散地舒展四肢,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沉沉睡着。

    然而很快,羽绒被仿佛轻飘飘地浮了起来,重新将他接触空气的肌肤遮住,还沿着边角处压紧,掖在他的下巴处。

    枕边的那朵白玉兰花已经干枯了,气味也已经消散殆尽,但依然完好无缺地静静放在一旁,没有被丢掉。

    庞大阴影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缓缓静步离开了。

    早上九点时。

    姜予终于驱散了身体内的疲倦,睁开眼时,细软的微卷头发向两边翻开平铺在枕头之上,没有如同昨日那样黏在脸颊上。

    “……唔。”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忘记了,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