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福和阿娜是他们见过最最温顺的野兽,它们虽然也吃人,但它们撕咬的是我们的敌人,它们从来不会像我们队伍里的豹蛛那样主动伤害陌生人或者村民的牲畜,相比起忠诚而勇敢的阿福和阿娜,队伍里两只闯过不少祸的豹蛛没少让它们的主人头痛。
搞笑的是有时候我也会赞颂自己所在的时代,因为很幸运,我们活在一个没有法律跟教条的年代,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力量,那么你就可以随心所欲得到别人的东西,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那位读过书的副官跟我聊天时说过:在希连希亚,人们认为最好的事情就是伤害别人以后别人无法复仇,最坏的事情就是被人伤害而无法报复,希连希亚朴素的正义和公平就来自于最好和最坏两件事情的折衷我不伤害你,你也别侵犯我。
我觉得他这话有点普世价值观的意思,另一个世界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也大致是这个道理,只不过我们更细致些,还搞出了仁义礼智信之类一系列的道德水准和规则,希连希亚人似乎还没有把道德和法制研究到太过精细,也可能我只是没有接触到那些真正受到过上等教育的精英。
对于我来说是前往异乡的漫长之路,对于同行的士兵们来说这是一条苦闷的归乡之路,战争才刚刚开始,远未到结束的时候,他们中很多人都梦想着能够解甲归田的那一天,但以我对这个世界战争的浅薄见识来看,多半是奢望。
月末,我带着胶卷兜子和废电池跨过石门,回到自己的卧室。
换衣服,洗澡,清清爽爽以后腰间围着条毛巾去客厅冰箱找饮料喝,梁江波还在书房里写东西,我给他也递了一瓶进去。
谢谢。梁江波揉了揉眉心接过饮料仰头灌,喉结上下活动着,在台灯的灯光里头很好看。
这人有完美主义情结,改东西没个够,我实验记录检查两次就定稿了,他的来来去去四五次,每次有小瑕疵他都嚷嚷着重做,把同组另外两个人烦得够呛,直接把他给踢了,现在他一个人一组,工作量大大增加。
怎么样?我问他。
还是不行,有两组数据误差很大,我还没找出来问题在哪。他摇头。
好吧,看样子他又准备重新做一次了。
明天陪我去下实验室?他问我。
嗯。反正我也没事,他这臭脾气以前也就我能受得了,现在又多了殷晴。
我跟殷晴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从来都是纵容梁江波的,他有什么坏脾气我都无条件接受。殷晴不一样,她控制欲很强,她一直在致力于将梁江波改造成她所希望的模样,与此同时她也积极主动地在为梁江波而改变着她自己,她是我所见过最最聪明的女孩子,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像一个小小的工匠一样温柔地用关怀和爱雕刻着她自己还有她的男朋友,把两个人都变成适合彼此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