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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子听力不差,“你和小孟……一个医院的?”

    “马上一个院,我是西医,她是中医。”刘稚镊着棉球,目光炯炯。

    “你是?”老爷子说话的声音像被根细绳吊着一样,风一吹就能断开。

    “我是首医附院的。”刘稚手上的动作没停。

    “首医附院好啊……”老爷子的眼睛睁开了些,“小孟要调走了?”

    “附院和宁护院是一家。”刘稚略作思忖道,“孟养在门诊,周末会休息,可以来看您的。”

    “小孟可好了,给我开免费药,每周都来看我……”老爷子给孟养一通好夸,“小孟……是个好医生。”

    刘稚静静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南边那家小药店东西不齐全,孟养只找到了新霉素软膏。她又打车去了最近的大药店,终于买到了新霉素溶液。

    刘稚拿到手检查了一遍成分,给大爷湿敷了一下。

    “您平时可以用枕头给大爷垫垫。”老太太听不大清,刘稚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补充道,“您要瞧好我摆的位置,一定要瞧好!”

    治疗预防褥疮最便捷实惠的方法就是搭枕桥,但是枕桥的位置搭不对反而会给病人带来更大的伤害。

    刘稚强调了很多细节,一点都不敢疏忽。

    孟养搭手,抬起些大爷的上半身,刘稚小心翼翼地放好了枕头。

    “您看清了,是这边。”刘稚拍了拍露出来的枕头,“是这边。”

    安顿完老爷子,孟养从包里拿出几袋油皮纸小包。

    “这是我配好的药,止喘的,您一天煎一次”孟养拉长了声音,“早晚各喂一次。”

    孟养交代完准备离开,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直将她们送到出口。

    “小孟啊,你是不是要调走了?”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在孟养身边,刘稚跟在她们身后。

    “我周日应该休息,您放心,我每周都会过来看看!”孟养扶着老太太,慢慢走到停车处。

    老太太攥紧了孟养的胳膊,“我们,我们……”

    这一年来孟养是他们一家唯一的希望。

    尊严告诉他们不要过度依赖,过度麻烦一个年轻的姑娘,可现实让他们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傲骨,只为了能让自己的亲人生存下去。

    孟养的回答给了她一粒定心丸,老太太既感激又惭愧。孟养能体会她的心情。

    刘稚和孟养走了很远,老太太还立在原处向她们招手。

    有了几次实践,刘稚开电驴稳多了,他们慢慢驶离这里。老太太立在巷子深处朝她们挥手。

    “老爷子褥疮蛮严重的,下周再来,如果还有感染的话尽早去医院。”刘稚看着前方的车流。

    风有点大,孟养听不清刘稚的声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