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稚红着眼眶,握住姥姥的手。
姥姥用能动的几根手指摆了摆。
刘稚能明白姥姥的意思,姥姥让她回首都上班。
“我不忙。”刘稚说,“姥姥,我不忙。”
姥姥仍是摆手,无声流泪。
刘父刘母忍不住背过身。
姥姥拉着刘稚的手,舍不得松开。刘稚任由她握着,眼泪掉了下来。
姥姥精力不济,不多久又沉沉睡去。刘稚阖上门从,随着刘父刘母走当廊道里。
“小稚,你下边有什么打算?”刘母问。
“我申请对口援助计划了,接下来回到堰城周边的乡下卫生院工作。”刘稚说。
“这个援助有什么补贴吗?”刘母问。
“是自愿的。”刘稚答。
刘父把披着的外套捏紧了些。
“小稚,这挺不划算的。”刘父欲言又止。
“我申请已经通过了。”刘稚的回答很坚定。
刘稚很清楚父母思考问题的角度,他们习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她不喜欢这样的分析方式。
“考上首医不容易。”刘母的语气很焦急,“怎么想来乡下卫生院?”
刘稚并不想答刘母的问题。
“你是不是想把履历变好看些?”刘母说,“你可以挑着去首都附近的基层卫生院……”
刘稚打断了她。
“为什么你总喜欢从利益角度思考问题,这样是不是有些狭隘。”
“你懂什么,好多人就是挂个……”
“妈。”刘稚叹气,“我考虑好了,已经做好决定了。”
“你的决定是错的!”刘母语气严厉了些。
“留在首医附院,时间长一点积攒点经验,以后回来进职称也好进很多。”刘母道,“你知道老李头家的姑娘吗,她在人民医院当医生,一个月工资……”
“妈。”这次,刘稚的语气里多出了很多无奈的感情。
“是志愿活动,而不是名利活动。”刘稚说,“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与利益挂钩。”
刘母一时语塞。
“爸,您也这么觉得吗?”刘稚问道。
刘父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刘稚没再多言,从廊道口出去了。
春末,堰城的晴天不少。
医院的绿化做的不错,放眼望去,生机盎然。
刘稚在树荫下占了会儿,逐渐平静下来。
她想起自己的交接手续还没办,打开手机查找了最近一周的航班,准备这周末从堰城飞往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