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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我寄人间雪满头。’”

    “‘君埋泉下泥削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刘稚说,“白居易悼念元稹的。”

    孟养满怀期待地望下她。

    “懂了吗,懂了吗?”

    “不懂,你直接解释吧。”

    孟养在刘稚面前从来不遮掩自己的情绪,刘稚的话刚出口,孟养眼中的星星霎时陨落了。

    “逗你呢。”刘稚压着笑。

    “我们一起共白头。”刘稚用脑袋贴了贴孟养。

    “这还差不多。”孟养傲娇道,“我那时候想法可卑微了。”

    那时候想法可卑微了

    ——一起染过落雪,也算共白头一回了吧。

    “我们的期望可能过于美好。”

    孟养还沉浸在回忆里,刘稚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你闭嘴。”孟养仰首,不肯刘稚说出什么丧气话。

    “我们的发量可能不够。”刘稚一本正经道,“真的到了那个年纪,恐怕我们只能‘我寄人间共秃头了’。”

    孟养笑着拍了刘稚两下。

    “今天就回去换洗发水,全换上防脱生发的!”

    “都听孟孟的。”刘稚笑着道。

    “怎么不叫老婆了。”孟养挑眉。

    “公共场合。”刘稚道。

    “哦,明白了,下次在外边,我一定叫你小刘或者小稚。”孟养看着刘稚,表情有些欠扁。

    “别了吧孟医生。”刘稚开起玩笑来还是那副正经模样,“我只是开个玩笑。”

    孟养顺势要把手从她的口袋里抽出来。

    “下次不敢了,老婆。”刘稚立马改口。

    “不皮了,两个快奔三的人,还跟小孩子似的。”孟养正色道。

    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

    和孟养在一起的这两年,刘稚的性格确实转变了很多。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在病患同事面前还是一副冷漠清高的模样,但是下了班见了孟养就成了现在这副欢脱模样。

    刘医生比起刚来时要开朗了很多——这是同事们的普遍看法。

    性格上可以相互弥补,受了伤可以相互治愈的两个人,对彼此会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

    钱钟书先生说:“天下就没有偶然,那不过是化了妆、戴了面具的必然。”

    刘稚和孟养深以为然。

    因为她们每一次的相遇,都是心动已久的必然。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