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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春与鸢 1039 字 8个月前

他允许你尚且留有余地,他允许你尚且留有尊严。

    而如今,他要你彻底地臣服、低头,她也就找不出任何的方法逃脱。

    声音并非她想要发出的,只是因为意识早就被击碎、瓦解。

    乳白的瓷砖被热气烘出薄薄的一层雾,再被她的肌肤轻轻擦去。

    实在是无力再支撑自己,摇摇晃晃地要往冰冷的地面上坠。

    她乞求自己摔倒,以终止这一切。

    却降落到了柔软的布面上。

    梁风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她被梁珍带到海边玩耍。

    浪花一层一层地迭在她的脚趾上,她便拉着梁珍的手愈发迷恋地往深处去。

    直到一波巨大的浪花把她打倒。

    身子被水流裹挟,彻底失去了控制。

    也像现在。

    她彻底迷失在这片汹涌的潮涌里,身子完全地被支配、鞭挞。

    眼泪无法控制地溢出,濡湿了脸下这片柔软的被褥。

    时间在荒芜的意识里失去了度量,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手。

    梁风的身子在下一秒彻底倒进了床上。

    仿佛一个赤足在雪地里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结束了她的路途。

    梁风轻轻地阖上了双眼。

    他声音像是来自某个很高的地方,伴随着寒冷的风雪落在她的耳边:

    “我不喜欢你坐得离我那么远。”

    他说的是她在车上时。

    而后,便是他走下地面、拿动衣物的声响。

    死寂般的卧室里,很久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梁风耳边微微的蜂鸣,仿佛灵魂慢慢地飘到了不远的上空。

    俯视着自己。

    也看向那个不远处的男人。

    是了。

    这就是那个她第一眼看见便觉得心生畏惧的男人。

    能同你轻言慢语,也能同你疾言厉色。

    即使再如何警告自己他从来不过是玩玩,可也忍不住在那个灯光缱绻安静相拥的夜晚,为他嘴里的情话心颤感概。

    而如今呢,她半步差错。

    手臂仍被反捆在身后,听见他穿衣的声响停止。

    脚步已往门口远去。

    梁风艰难地挪动了自己的身子,口鼻从被褥中抬起获得一丝空气。

    “……沈颐洲。”

    她喊他的名字。

    那脚步声也就停了。

    梁风忍不住流泪。

    因为她自己,也因为沈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