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页(1 / 2)

梦黄粱 春与鸢 998 字 8个月前

目光本是随意朝楼下一瞥,看他有没有从洗手间出来,却意外听见了两声清脆的门铃声。

    不一会,便看见沈颐洲走到了客厅。

    耳边,梁珍还在说话。

    “不用急着回来,你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打算带他去你爸爸那边的亲戚家里坐坐,你最不喜欢了,晚点回来也好。”

    梁风在电话里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注意力已完全地投去了楼下。

    沈颐洲缓步走到门口,抬手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梁风从未见过的女人。

    一身浅蓝色的呢子大衣,内里似是一套米白的粗呢套裙。梁风看不太清,但觉得像是C家今冬新出的秀款。小腿细而长,裸在外面,脚底是一双银色的高跟鞋。

    面容看着像是四十多的女人,但是保养得极好,身姿绰约。

    梁风一秒钟就否认掉她或许以前跟过沈颐洲这个想法。

    且不说年龄,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富贵人家的气息,一种和沈颐洲完全一致的气息。

    电话那头梁珍似乎又说了些什么,梁风只听见她最后叫她晚上注意保暖,明天记得要吃汤圆。

    梁风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结束了电话。

    二楼沙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楼下整个客厅的全貌。

    此刻梁风坐在沙发里,目光越过沙发的边缘往下去,看见沈颐洲状似随和地领着那个女人坐到了沙发上。

    沈颐洲身子完全地靠进沙发里,垂手,从一侧的茶几上抽了一支烟出来,捻在指间。

    轻笑道:“这么晚,还劳烦您过来一趟?”

    空旷的别墅里,他声音清晰得可怕。

    刚刚那种叫她眉间不自觉弯起的温情在顷刻间消散了。

    体温随之降了下来,梁风知道,她不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颐洲,你别怪妈妈。”

    那女人的声音何其的温柔,她明明什么都没解释,却有种叫人不忍指责的魔力。

    梁风的脚步被她这句话绊在了原地。

    “我也是怕你这晚上有客人,所以才挑了这个时间。”那女人又说道,“我最近还在和你爸爸协商,他不肯原谅我。颐洲,你知道妈妈的难处的,我们萧家丢不起我这个人。”

    她声音已有了些许的哽咽:“年后,你再帮妈妈和你爸爸好好说说,行吗颐洲?”

    客厅里,突兀地又响起沈颐洲的一声笑。

    梁风不禁想起很小的时候梁珍带她去看过的一场戏——《六月窦娥冤》

    戏曲的最后,舞台下起劣质的假雪。

    早已哭干了嗓子的窦娥瘫倒在茫茫雪地里,忽然发出了响亮的大笑。

    那时她不解,问梁珍为何都窦娥这么的伤心却还是哈哈大笑。

    梁珍告诉她,因为哭泣说明人还有所求,而大笑的话,就是彻底地绝望了。

    那时梁风不懂,可此刻她听见沈颐洲的这声笑,心脏却难受地皱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