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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 春与鸢 1036 字 8个月前

    梅雨季节, 如约而至。

    凌晨时分的暴雨轰轰烈烈,把琴房浇成满地狼籍。

    梁风洗完澡,套上了一条黑色的裙子。

    走回卧室的时候, 发现沈颐洲已重新坐回了院子里。

    天光朦胧,因还下着绵绵细雨的缘故,一切都显得不盛明朗。

    像某个醒来时记不太清的梦境, 耳边没有声音。

    梁风站在卧室里看了他很久。

    惶恐、愧疚、懊恼、不舍, 终究在长久的凝视中恢复了平静。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这趟为何而来,也不会再次犯下昨晚的错误。

    唇边艰难地扯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梁风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庭院去了。

    推开木门,潮湿的空气便在一瞬间将她完全地裹挟。

    带这些冷意的雨丝簌簌搭在她赤/裸的面颊和四肢, 也带来微凉的镇定。

    双脚踩在柔软的草坪上, 梁风走到了沈颐洲的身边,蹲下。

    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安静地点燃。

    沈颐洲垂眸看着她,看见她抬眼朝他无声地笑笑,然后起身走去了另一把椅子。

    雨丝还在一直地下。

    随着微风飘到他们的身上, 然后聚集, 汇成透明的水滴, 落入深绿色的草坪。

    谁也没有说话。

    梁风深吸了一口烟, 想起很早之前,他送过她的一支打火机。

    后来,他又送过她很多东西,可大多她都卖了。剩下的, 她也没能一一记全。

    只记得, 那日聚餐她想要逃离, 借口抽烟他递过来的打火机。

    沈颐洲从不叫人难堪。

    她从第一天就知道的。

    知道他最厌恶歇斯底里,知道他最擅长粉饰太平。

    不是没想过他为什么忽然又叫她出来。恶趣味使然又或者想吃吃她这颗回头草?梁风都不在意了。

    她知道他的心只在赵轻禾的身上,赵轻禾只要回来,他必然就会回去。

    梁风此刻想起很久之前的一桩事。

    那时她曾参加过赵轻禾前男友组织的一场留学宣讲会,赵轻禾同她提过,宣讲会结束之后,她要回伦敦。

    而后不久,她从那局“海底捞月”中赢得了沈颐洲的青睐,但很快,他便因事去了一趟伦敦。

    那时她并不知道也不在意沈颐洲去伦敦做了什么,可眼下回想起来,才觉得,沈颐洲这人或许根本不是薄情,而是长情得可怕。

    梁风轻轻地阖上了双眼,察觉脸颊上也蒙上了细密的水雾。

    可冰冷的触觉也叫她保留几分理智,把今天这天也过好,就是她最最想要的了。

    梁风把烟拿在手里,目光望着遥远的天边。

    她声音如同这雨丝一般轻而潮湿,慢慢氤氲到沈颐洲的身边: